光和热的源头

　　记歌唱家、教育家周小燕（之三）本报记者　曹继军

　　18日，上海大剧院的舞台，上演了中国歌剧界一次难得的盛宴。17位世界华人中最优秀的歌剧演员，放下手边的工作，从东西南北汇集到上海，将最美的歌声，献给他们共同的恩师——周小燕。

　　半个多世纪，这位声乐园丁每天都在辛勤地耕耘。周小燕门下的学生很难计数，从六七十岁到六七岁，跨越了几个年代。鞠秀芳、罗魏、魏松、高曼华、刘捷、张建一、顾欣、万山红、廖昌永……一长串享誉国内外歌坛的名字，成为周小燕育人成果中最亮最美的音符。

　　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多明戈对他欣赏的廖昌永说：你有一位伟大的老师；而当廖昌永眼噙热泪唱起《老师，我总是想起你》时，恩师的栽培就会一幕一幕从眼前闪过。廖昌永原是四川农村的一个穷孩子，一边养鸡喂猪，一边读书唱歌。刚进上海音乐学院时，他一口四川土话，钢琴、乐理、外语样样不及出生在城市的学生。而周小燕却发现了他的好嗓子，常给他开小灶。1997年，廖昌永连摘三项最权威的国际声乐比赛桂冠，丑小鸭终成天鹅。著名歌唱家张建一回忆道：我儿时最想当的是运动员、飞行员，从来没想过当音乐家。成为周小燕的学生改变了我的命运。

　　今年颁发的白玉兰戏剧表演大奖中新设了一个育人奖，评委们心声一致地将票投给了周小燕。周小燕受之无愧！这些年中，她不仅教给学生艺术，更教给学生对艺术的真诚。有一次去欧洲演出前，廖昌永向老师辞行，老师问他这次演出唱什么曲目，廖昌永说随便唱唱。老师认真地给小廖讲了一番道理：演出没有大小，艺术要追求精确！要做一个好的艺术家，要对很多人负责任。要对作曲家负责，对观众负责，对老师负责，还要对自己负责。廖昌永回忆起老师8年前的这番话，今天还言犹在耳。而现在，取得艺术成就的廖昌永也以他的品格赢得了赞誉。

　　尽管年事渐高，社会活动繁重，周小燕眼下仍是上海音乐学院国家一级学科带头人，坚持自己带学生。上海音乐学院为她的健康考虑，限定她带6名学生，可学生人数还是超过了10名。她每天有许多课时，一坐上琴凳，没有三四个小时不会下来。有学生自称周小燕的“关门弟子”，她立即澄清：如果生命够长，我希望能一直带学生，教到100岁。盖棺的时候才关门！

　　著名作曲家陈钢这样写道：“我曾听过‘中国夜莺’的四声咏叹，其声轻扬，其音婉转，从长城飞到巴黎，从上世纪飞到当今……”演出时，当这位88岁的“中国之莺”在上海大剧院的舞台上再次唱响《长城谣》的时候，歌喉已难追往日的优美，但她的灵魂之歌却在众多学生的光彩中更显动人。正如她的学生万山红所说：周老师的学生们聚是一团火，散开满天霞，而发光发热的源头就在老师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