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洛开通"总统热线"的"机会成本"(闫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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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西洛开通总统热线的机会成本(闫彦明)

　　选稿:姚明绮 来源:东方网 作者:闫彦明 2005年6月21日 10:2

　　印尼总统苏西洛?班邦?尤多约诺6月11日公开了个人的手机电话号码，承诺说他的手机“全天候”24小时开通，任何遇到困难的民众都可以直接和他联系。次日，印尼多家报纸同时公布了总统的电话号码，称如果发现政府机关对民众遇到的困难和问题漠不关心或者迟迟不予办理，印尼公民可以随时拨打并直接与总统通话，也可以给总统留言，反映政府机关存在的问题。

　　电话号码公布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短短两、三天内民众已发出数以千计的电话短信，众多的电话和短信导致总统的手机过度负荷，最终导致许多人投诉无法打通。

　　后来，根据总统发言人安迪透露至今所知道的短信内容“五花八门”：包括支持总统的肃贪行动、提醒总统录用有素质的公务员、要求捐助，也有人投诉他们在灾区面对的种种问题。他说：“有些内容比较简单，比如问候总统的情况，但多数是琐碎的小事，可能只是某些人对这个电话热线感到好奇而已。”他表示，总统府会选择性给予适当回复，“但现在的燃眉之急是，如何克服手机过度负荷的问题……我们希望公众发出信息之前应先经过筛选，像那些该交由社区领袖、村长或地方当局处理的课题就不该发来。请把那些地方当局无法克服，而需要总统插手的个案才好传发出去。”

　　面对蜂拥而至的信息，苏西洛还是在繁忙的公务之余按照承诺对接到投诉马上安排加以解决。如一位中爪哇省教师说，他给总统留言称自己已4个月没拿到工资后，总统随即责成教育部长亲自处理这件事。苏西洛表示，公民的电话和留言如同他的眼睛和耳朵，可以随时关注和倾听百姓所遇到的问题。

　　对民众的热烈反应，苏西洛感到比较惊讶，于6月13日特别召开会议讨论事态发展，决定要有一套科学方法纪录民众的投诉应该运用哪些科技，以便在短时间内能够纪录数以千计的电话短信或电话留言，并寻求对手机过度负荷问题的解决方案。客观来看，开通总统热线的做法，动机良好，可目前的效果却强差人意。如果缺乏有效的措施，实际上根本不能达到有效地听取民意的目的。而更值得思考的问题是，苏西洛开通“总统热线”的做法，实际上具有巨大的“机会成本”，而从这个角度来看，也许此做法本身是非常值得疑问的。

　　机会成本，简单地说就是一个人选择做一件事，必然会放弃另外一件或者多件事，那些被放弃的事情所带来的收益就是他的机会成本，或者说是从事某一种活动而损失别的活动的代价。

　　这里面隐含的假设条件是：时间属于稀缺资源。即人在一个时间只能集中精力从事一件事情（有人一定要一心两用那也没有办法）。因此，面对多种选择时，只要作出决定，就必须有所放弃，就必须承担机会成本。拥有理性的人进行选择，应当是在得与失之间进行取舍，寻找最优方案。即在多元化目标函数中，人们的最优选择就是去从事收益最大、而成本最低的事情。这就需要我们在选择时避免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错误。

　　进一步来看，如果一个人拥有的稀缺资源越多，可供选择的机会越多，相应地，机会成本也就越高。对于一个国家的总统来说，无疑拥有着大量的稀缺资源，那么其机会成本较一般民众而言要高出很多。所以，他做任何事情的机会成本也是非常高的。

　　从苏西洛开通“总统热线”来看，是否能够实现理性的最优选择，可作一下分析。可以假定，如果能够真正达到为民解忧的目的，对于总统而言算得上是最优选择了。但是至少要有几个条件作保证保：1、总统有充裕的时间完成信息接收与处理工作；2、按照承诺，应当由本人来接；3、总统有超人的体魄；4、信息大多数（而且应当是较高程度）是有效的；5、接到信息后，总统有能力迅速解决问题。具体分析来看，似乎这几条必要条件都是很难达到的。因为作为总统，是“日理万机”，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专门接手机短信和电话的；相应地，海量的信息也基本上不可能完全由本人来接收和处理；而24小时处于清醒状态，世界上恐怕除了超人外，没有几个能做到；从信息来看，有不少是出于好奇心而发的，根本不具有有效性；从解决问题的速度和质量来看，也值得怀疑，总统即使大权在握，但也不是“普渡众生”的菩萨，有些棘手的问题也不一定能够解决。从这些方面来看，“总统热线”的可行性就大打折扣了。

　　从机会成本的角度看，“总统热线”也未必是最优的选择。在分工与专业化的社会制度下，总统的职责应当是统揽全局的，是对国家大政方针作出决策的，而不是过多局限于具体的操作性事务，否则和一般的官员、民众没有什么区别了。下面可以随便举几个例子：机会成本场景一：总统过于关注国内民众问题，必将影响对国际关系的处理，不利于国家的外交，而这也是总统的重要职能之一；机会成本场景二：总统每天疲于应付大量的电话和信息，缺乏休息，长此以往，积劳成疾；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机会成本场景三：动用教育部长和大量资源去解决一个局部问题（笔者绝对没有轻视民众的意思，而是说要整个社会应当实现“人尽其用、各尽其职”，而不能“越俎带庖”）也许并不是好的做法。也许教育部长可以用相同的时间，制订出更好的教育政策、争取到更多的国际教育援助和学术交流机会；也许有更多比拖欠教师工资更重要的事情亟待教育部长去处理呢！机会成本场景四：众多的来电者中，肯定是“鱼龙混杂”，其目的也是千差万别的，难免会遇到一些无理取闹者、恐威胁吓者、监听信息者等等，对于这样的情况，岂不是浪费总统宝贵的时间？可见，“总统热线”存在着巨大的信息筛选成本。同时，对于广大民众来说，打通的概率是很小的，成功的只是极少数的幸运儿，那么多的人每天花费很多时间挤这个热线，不能不说也造成了社会资源的浪费，也许他们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

　　总之，对于苏西洛开通“总统热线”的良好初衷和勇气，是值得我国政府官员学习和借鉴的。但是，在如果有效转化为现实的、行之有效的方案方面，还需要进一步的考虑，例如可以安排一个专门的信息部门对电话和短信进行初次筛选，然后将这些信息分门别类向总统进行汇报。不仅使总统节约大量的时间，集中精力去做好国家的大政方针和治理工作，也保证了信息的准确性、完备性，并使问题得以快速、有效的处理，最终使整个社会的“机会成本”得到最大限度降低。

　　考虑“机会成本”，进行最优选择，不仅是对苏西洛开通“总统热线”的启示，也是我们每个人的有益思考！东方网，未经授权禁止复制或建立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