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考免费查分看舆论监督的滞后效应

　　6月20日，北京教育考试院正式宣布，从6月24日12时起，北京地区的高考考生可以通过声讯台免费查询高考成绩。这是北京市教育考试部门首次为高考考生提供免费查分服务（《北京青年报》6月21日）。此前，上海、广州、南京等城市也发布了高考考生首次获得免费查分服务的消息。

　　备受媒体诟病的高考成绩声讯台收费查分服务，今年终于在北京、上海、广州、南京等城市寿终正寝。面对这一喜讯，笔者的第一个感觉竟然是“无话可说”。何以如此？盖因经过这几年媒体的声讨挞伐，由教育考试部门与电信部门联合推出的声讯台收费查分服务之极端荒唐、极端无理已经昭然若揭———如果非要再重复一遍，无非是第一，考生交纳了报名费，考试部门有义务及时向考生发布成绩；第二，考试成绩是考生的个人信息，考试部门无权擅自将其出售给声讯台；第三，考试部门属公权机关，不能与声讯台合作牟取商业利润。

　　“无话可说”之余，笔者不禁又深有感焉，虽然高考成绩免费查询乃天经地义之理，但真正在今天变成现实，却是颇费了几多工夫。在这一过程中，公民对于个人信息的掌握，似乎只有逆来顺受的份，一直是被动而不是主动的。这种看法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这些年来，就声讯台收费查分不合理的问题，新闻媒体代表考生（及考生家长）与考试部门进行的博弈，各媒体每年都要掀起声势浩大的“抨击浪潮”，就此发表的报道、评论可谓汗牛充栋，稍稍关心时事者都有目共睹。所以说考生一方从一开始就没有“逆来顺受”，他们通过媒体发出的越来越强烈的声音，考试部门一方没有也不可能始终置若罔闻。现在考试部门将查分服务由有偿变为免费，其实很大程度上是迫于这几年越来越沉重的舆论压力而作出的服务调整，岂有它哉？

　　论者没有在考试部门的服务调整中看到舆论监督的力量，是因为忽略了舆论监督的滞后效应，即媒体发表对有关当事者（主要是公权机关）的批评性报道和评论后，当事者或出于爱面子“不好意思”立即改正，或由于技术原因不能迅速作出调整，或由于条件不成熟短时间内不能及时回应，有时甚至只是由于时间方面的限制无法做到朝闻夕改，总之大多要“拖”到一年半载之后才能有所动作，才能看到舆论监督起到实际的效果。

　　舆论监督能发挥立竿见影的作用，固然令人备感振奋，但若能像推动高考查分免费那样，发挥一些“迟到”的然而是切实稳健的作用，应该说也足以令人欣慰。舆论监督的滞后效应，一方面可以减少人们对媒体的过高期望，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强人们（包括媒体从业者自己）对媒体以“渐进之力”推动社会进步的信心。毕竟在任何时候，舆论监督都需要“韧的战斗”。

　　作者：早报评论专栏作者 潘洪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