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鱼儿离不开水

　　一个从小生长在南明河边的人,给记者打来电话说,他是个与水有缘的人,一生和水情深义重,缘分不浅,虽然现居的地方与童年玩耍、嬉戏的河段有了间隔,但始终还是生活在那条河上,尽管有些“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的隔膜,但风雨漂泊到最后,始终还是如愿地回到了这条河上。

　　这个人就是出生在南明河贵阳六洞河段的彭锦先生。

　　在炎热的下午记者找到了彭锦先生居住的新家——贵阳小河中兴苑住宅小区。一家门,彭先生就带我来到靠河的窗户边,说道:站在窗户边,白天晚上都可以看着河流无限遐思啊。

　　每每走在岸边，酒香飘飞，满河都像沉醉了

　　彭锦生在贵阳市六洞河边,现在叫博爱路那一带。从小就玩耍在河边,对旧日的南明河感情深厚。彭先生说,他小学就读于市府小学,学校又和南明河近在咫尺,可谓是“如鱼得水”。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河边打闹,连下课的几分钟都要跑到河边去玩耍。那时的南明河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穿梭游戏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三五成群下到河里,捉鱼捞虾,快乐无比。南明河两岸绿树成荫,杨柳、槐树、还有榕树,大棵大棵的,把南明河装扮得十分美丽。河岸上有很多酒坊,每每走在岸边,酒香飘飞,满河都好像沉醉一般。彭锦先生童年对南明河的记忆除了清清的河水、欢乐的鱼儿、合抱的树木、酒坊、豆腐店,最让他记忆犹新的还是河两岸的木屋、碾房、水车。这些古朴温情的东西成了小伙伴们最开心的玩场。记得有一次,一个同伴爬到水碾的木桩上,坐在上面让石磙旋转,不小心从木桩上掉到碾槽里,半边脸皮被石磙压得面目全非。这件事,成了彭锦先生对碾房的深刻记忆。小学毕业,彭锦又来贵阳一中就读,不同的学校,不同的环境,不同的老师,有了很多不同感受,唯一相同的是那条清澈的南明河没有变。因为贵阳一中坐落在南明河边,课余时间照样还能到河边玩耍,一有时间就溜到河里摸鱼。南明河昼夜不停流淌,他和同学们常常倚靠在河畔凝望河水远去,凝望中平添了许多梦境和幻想。“我感觉南明河每天都在为我歌唱……”初中毕业,他被分到花溪陈亮河当知青,在陈亮河边度过了一年时间,后来他又来到这里修筑战备公路,和陈亮河(南明河上游)两次相遇,短暂时间结下了忘不掉的情谊。他说,那时白天在山里筑路或是在田间耕耘,傍晚总要来到陈亮河边,让清澈的河水洗去一天的污垢和疲乏。这种感觉真是令人舒心和快意。文革初期,他刚从贵州工管校毕业,因为一张大字报被管制了半年时间,自由后他来到南明河边,很精神地站在堤坎上让人给他照了一张亲近南明河的照片。这张老照片他一直像珍藏文物一样把它保存到现在。

　　记忆里的水车、木屋、渔船变成车水马龙、高楼大厦

　　1968年底彭锦从南明河畔分到了南盘江畔的兴义糖厂,虽然离开了南明河,但是和另一条河又结了缘。在那里他和这条大河相处了3年时间,对这条河有了更全面的了解,直到1971年,因爱人在北盘江畔的贞丰糖厂上班,他才要求调到北盘江畔和爱人一起工作。要走了,要离开南盘江了,总是那样依依不舍,爱人前来接他时,他们相约到江边合影留念。那张小小的黑白照片成了他在那里生活和工作唯一的纪念品。在北盘江,他们夫妻在这条河畔又整整呆了7年时间,江畔的热土以及一草一木对他们来说,是那样的熟悉是那样的深情。当他们双双离开这里前往海南三亚工作时,他们多少次回望、顾盼北盘江的水、北盘江的情……但去向已定,他们还是走了,而且走得很远很远,走到了海边,走到了南明河和南、北盘江归流的大海边!但他们总是没有离开过滋养生命的源泉——水,直到2002年退休。在三亚退休后,夫妻俩商量着回到南明河畔安度晚年,可是当他们来到南明河六洞河段寻找小时候的印迹时,这里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记忆里的水车、木屋、渔船变成了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南明河已经不再是那样清澈和明净,流动的水早已不能饮用。失落中,他们找到了自己的情感归宿,最终把新家又安在了南明河的上游——小河中兴苑住宅小区。这里是南明河的上游,尽管河水已经不是童年时看到的河水了,但聊以自慰的是,他又回到了南明河边!就像鱼儿永远离不开水一样,在有水的地方再次安顿了下来。彭锦先生说,他从南明河出发,最后又回到南明河边,一生跟水有缘啊。　作者：魏荣钊　来源：金黔在线—贵州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