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道德约束乏力造就“脏哈根达斯”

　　郑州光明奶“即将过期加工再售”之丑闻尚未有交代，哈根达斯又在深圳曝出“黑作坊”丑闻。被称为“冰激凌中的劳斯莱斯”、深圳时尚人士的“至爱”———哈根达斯冰激凌蛋糕，竟出自一个没有卫生许可证、加工间紧挨卫生间的小作坊。面对丑闻曝光后哗然的舆论，哈根达斯中国区总监约见记者时称：深圳公司发生这样的事情是管理上疏忽所致。另一份声明称：此事仅涉及本公司对卫生许可证工作的忽视，不影响产品的质量及服务（6月19日《新京报》）。

　　好一个“管理上疏忽所致”，其腔调与光明奶丑闻曝光后光明乳业董事长王佳芬“管理上存在疏漏”的表白如出一辙，轻飘飘的自我归咎带着强烈的卸责和“息事”意味———要知道，“管理疏漏”在我们的道德语境中是一个非常轻、无须承担多少责任的评语。

　　从“光明牛奶”到“哈根达斯”，两起丑闻暴露的，真的仅仅是无伤品牌大雅、无足轻重的“管理疏漏”吗？这种疏漏真的仅仅是个别、局部、偶然的吗？从经济伦理角度审视可以看到，事实绝非如此轻飘，两起丑闻绝非偶然、个别的管理疏漏，而是充分暴露出我们制度环境中的企业严重缺乏道德约束能力，缺乏内部道德机制和对不道德行为监控的力度与敏感度。

　　1991年，美国参议院颁布了《联邦审判指导原则》，该准则中的一条重要条款，给予公司在触犯法律时得以豁免处罚的机会，其前提是该公司有充分证据显示自身确实为开发出“防止和察觉违法行为产生的有效机制采取了必要的措施”，这些措施包括企业设立内部道德机制和道德标准等等———这个规定直接促使了美国公司中伦理主管职位的出现，他们的职责之一就是对公司道德机制进行整体监控。

　　实际上，上世纪80年代末，《幸福》杂志五百强企业中已经有很大部分创立了本企业的伦理道德准则、开辟道德投诉线、在董事会层次建立道德指导委员会、或是开发了本企业员工的道德水平培训机制———以此强化企业自上而下的道德约束能力。

　　反思这两起丑闻，一个发生在光明乳业的郑州公司，一个发生在哈根达斯的深圳分市场，远离总公司之外分公司的员工严重违反职业行为标准和职业道德———这正说明了两家公司严重缺乏自上而下的道德约束能力，如果公司有一个员工必须遵循的行为标准并有专门高层机构对整个机制进行监督管理的话，会发生如此恶劣的反职业道德行为吗？如果企业有一个严格的内部道德机制对每名员工进行道德培训和道德监控的话，又有几个员工敢违规操作和经营？

　　遍览我们的企业，缺乏内部道德机制和道德约束能力的又何止这两家？从一个个质量和卫生丑闻的不断曝光可以看到，这是一个整体性的企业弊病！

　　企业为何缺乏道德约束能力？我想，问题还是出在制度约束上，如果像美国那样，我们对企业违规有严厉的问责，并辅以“防止和察觉违法行为产生的有效机制采取了必要的措施”这种免责条款，企业自然会有道德约束的动力———而从企业监管的现状来看，我们两者都不具备。曹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