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古村落交给村民自己护理（一吐为快）

　　东方愚

　　村民应保持古村落的整体风貌，并合理享有古村落开发的收益；古村落的旅游开发可采取股份制，村民可以用其所有的古建筑租赁或入股，参与保护、经营和收益———日前颁布实施的《苏州市古村落保护办法》开创了古村落市场化保护模式的先河。

　　长期以来，我国乡土古镇及名胜古迹的保护与开发面临着两难选择。如果完全依靠政府的财政补贴，那么国家的财政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单一行政主体的控制模式更会导致寻租行为的发生。而如果通过招商引资等所谓的“市场化”运作模式，盲目追逐经济利益往往会使得古迹的文化气息成为功利主义的“殉葬品”，并伴随着游客的连连“喊冤”和利益受损，这显然只是一种狭隘的“市场化”。

　　跳出混沌的思维囹圄，苏州古村落的保护与开发正在倡导“大市场化”理念———只要你愿意，便可将自己所有的古建筑租赁或入股！这种“有钱一起赚”看似简单的运作方式，却有着深远的蕴意。经济学家布坎南曾说，权利上不平等，经济上必然无效率。无论原先单单依靠政府补贴的“行政保护模式”还是依靠强势个体的“小市场化保护模式”，权利归属都是“倾斜型”的，其后果都是运作的低效率甚至无效率。而苏州如今将经营权向平民阶层让渡的做法，必将突破这一瓶颈。

　　而古村落“平民式”市场化保护模式的制度性意义，在于突破长期以来城市古迹保护、开发“话语权”的垄断态势。景点门票涨价“年年争，年年涨”，有志之士呼吁的徒劳无功，其实就是源于景点经营的“高度集权”。苏州的做法犹如盛夏的一缕清凉，将经营权“分散化”，一方面可以对行政部门的举动起到监督与制衡作用———我也入了股，有啥事你总得通知商量吧！另一方面，村民们本身可形成一个竞争有序的古村落保护市场，谁的服务优质，谁的价格公道，谁的信誉出众，谁便将赢得更多的游客。

　　从苏州古村落保护的立法尝试中，我们也许可以依稀得出这样的结论：古朴雅风和传统文化要想真正得以保护，没有广泛的民间力量的参与是不行的。苏州古村落的市场化局面正朝着这样一条康庄大道走来，我们期望一个“多赢”局面的到来，并为全国范围内的名胜古迹保护提供一个现代化蓝本。

　　当然，苏州古村落保护的“平民式”市场化之路依然任重道远。在我国典型的行政主导型体制改革的特定经济语境下，期许古村落广大入股村民与政府部门权利的平等、制衡与“共荣”，还必须在完善法律法规及有效监管与惩治措施上痛下功夫，北京秀水街的没落便是前车之鉴。另一方面，权利“分散化”必将导致个体分摊利益的“单薄化”，而入股平民团结的成本有多高，能否一起努力形成一个“契约式”的竞合市场，还不得而知。这些方面依然需要政府部门的良性引导，比如在小额贷款方面的金融支持，开发规划方面的技术指导等，还需“有形之手”的干练提携。

　　《华南新闻》 (2005年06月24日 第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