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眉苦脸”考

　　“愁眉苦脸”是形容人的情绪表情的。有愁苦之情而溢于形色，就是愁眉苦脸了。那种形象应该说是不大好看的样子。

　　可是，“愁眉”却是古代一种化妆术，而苦脸则是佛教人生哲学对人相貌的解释。

　　中国汉代妇女在画眉上是很讲究的。由于不同的画法，就有了所谓“远山眉”，“新妆愁眉”、“八字眉”等形式；汉桓帝元嘉中，京师妇人作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愁眉者，细而曲折；啼妆者，薄拭目下若啼痕；堕马髻者，侧在一边；折腰步者，足不任体，龋齿笑者，若齿痛不忻忻。始自梁冀家所为。到了三国时，还创造了“蛾眉”、“青黛眉”。研究秦汉时期出土的陶俑、画像砖和许多绘画作品，可知妇女眉饰，晋代的出土文物、顾恺之《女史箴图》和《洛神赋图》等，都呈细长而弯曲状，魏曹植的（洛神赋）中也载：“云髻蛾蛾，修眉联绢。”大概就是那样子了。

　　唐代出现了“鸳鸯眉”。唐代眉饰分细眉饰与粗眉饰两大类。如蛾眉、平扫眉。眉的描法各具特色。唐开元年间，杨贵妃还画过鸳鸯眉、小山眉、五眉、三峰眉、垂珠眉、月眉、分梢眉、涵烟眉、拂烟眉、倒晕眉等等。真是说不尽的。白居易《上阳白发人》：“青黛点眉眉细长，天宝末年时世状。”表明当时妇女以细长眉饰为时尚。

　　比较出名的眉式，有远山眉，即轻轻地淡淡的，如远山隐约的眉。八字眉，是将眉画成八字，显示出似有笑容的样子。蛾眉，名副其实地是仿飞蛾双须的眉式，即要画得细而长的眉。广眉，唐初，画眉尚阔且浓，即所谓“广眉”。青黛眉，是比较色重的眉式。凡此种种，不一一而述。有的画法其实是近于我们今天的。或者说，今天我们还沿用着古人的画眉法。

　　说到愁眉，我们大概怎么也想不通那种样子怎么就显得美丽了。不理解古人为什么要画成“愁眉”。什么是愁眉？应邵《风俗通义》曰：“愁眉者，细而曲折。啼妆者，薄拭目下若啼处。”后汉梁冀家妇人作愁眉妆，即把眉毛画得细而曲折，表示心中忧愁。我们一定要注意到，愁眉的画法是和啼泣妆相一致的。啼泣妆绝对不是说的衣服样式，而是说的眉的画法，即在眼下画出黯淡若泪痕的样子，即将眼影画出来，显得眼窝黯淡无光，而也就更显得眼睛明亮起来。这就是愁眉妆。啼妆。这种画法特别，很快被京师妇人所摹仿，成为时髦的打扮之一。

　　总而言之，我们要说的是，愁眉，并不是我们今天所理解的那种“一脸旧社会”的样子。而是颇有风度的美丽形象。

　　什么是苦脸？苦脸，是源于佛教的词。佛教认为人生就是个苦海。人一生要经历各种各样的苦难。经历各种苦难之世界，变即生死轮回之“三界六道”。为了解释人生是苦海，佛教对人的脸形也作了解释。说人的脸形天生是一个“苦”字：双眉是草字头，两眼与鼻子合成中间的“十”字，嘴下面是“口”，加在一起就成了一个“苦”字。

　　苦脸，是对愁眉作了错误理解之后，另外加上去的同义复合词。将“苦脸”与“愁眉”相结合都能更好地表达言说者想要描绘的人的愁苦情感形象了。这就是“愁眉苦脸”的形成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