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为何宽容华盛顿“另一面”

　　最近在美国书市上出现了一本专门描述独立战争期间最关键一年的作品《1776》，封面上是密布乌云下高大神勇的大陆军总司令乔治·华盛顿，但书中内容并未像封面那样突出他叱咤风云的超人风采，却将其个性中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现出来。

　　作者大卫·麦克库娄是一位历史学家，曾因完成两部美国总统传记而两获普利策奖。为写本书他花费大量精力研究了史实，对1776年在大西洋两岸对阵的两位乔治都进行了客观平实的刻画。

　　本书最大的特色，就是把被杰斐逊称为参加制定美国宪法的“神人”中最著名的一位，从天上拉回到人间。通过大卫的笔端，我们惊讶地发现，在全美备受敬重、被尊称为国父的开国元勋乔治·华盛顿，其实受的教育很少，喜欢建筑设计超过政治，时常脾气暴躁，打过的败仗次数超过胜仗，在战场上更像狐狸而不是一只狮子。

　　难道这就是那位举世闻名的美国英雄？而更让人感兴趣的是：若他果真如凡人一般存在缺陷，如何能够成为显赫的美国总统？

　　其实，华盛顿虽非军事天才，却是一位成功的军事领袖。他的成功有一半归功于对阵将领的无能，以及战友惨败的衬托，几场战斗的失利却换来了最终战争的胜利。而且，虽然美国宪法条文中更多的闪耀着别人的智慧，但作为立宪会议主席，他的成就和名望对于促进争论各州最后批准宪法功不可没。再者，对建筑的喜爱促使他建立了与众不同的权力观，而根据大卫对他书信的考察，他最爱用的词就是坚韧不拔，这在独立战争中帮助他最终打败对手，在担任总统期间帮助他成功摆脱权位。他的坚定加快了国家诞生的步伐，也打破了天经地义的封建世袭。

　　在如日中天之际主动让权，这种人格光芒足以掩盖常人瑕疵。纵观历史，类似事例还有不少。林肯取消了人身保护状却照样享有盛誉，罗斯福已病入膏肓却一再连任美国总统，克林顿性丑闻大肆张扬之后却躲过弹劾，不谙国事饱受非议的小布什却能再度问鼎成功，似乎缺陷人士担任领导已成为美国政治中的常态。之所以如此，首先他们虽各有不足，但无一例外都有领导才能；其次总统在更大意义上是一种团结的象征，而不是吊着千钧、举足轻重的一根头发，只要能够满足基本道德规范，他可以存在别的缺点，不必成为人格典范。真神只有天上有，而民众对于神职人员的期待还要高过行政人员，他们只是服务员而已。

　　刘卫东（北京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