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政府与白领犯罪“斗法”

　　本报记者 余瀛波

　　2004年，在美国纽约州，涌现出一位风云人物，他雷厉风行，铁腕治商，被人称之为“华尔街杀手”之称。这就是纽约州司法部长艾略特·斯皮策。

　　在美国商界，说起斯皮策，可谓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在他动用司法手段整肃金融秩序的强硬手腕下，接二连三的金融大鳄被纷纷掀落下马，一时间，美国诸州竞相效仿斯皮策。

　　但即使是这样一位呼风唤雨的人物，也有其无能为力之时。近日，曼哈顿的一个陪审团作出的一项判决，也许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司法部门如何面对白领犯罪，再次被划上一个大大的问号———曾经名噪一时的美洲银行证券部交易人西奥多·希波涉嫌非法交易对冲基金案尘埃落定，当事人希波被认定无罪，免于刑事起诉。尽管这可能只是斯皮策所失手的为数不多的案件之一，但美国司法界的许多人士却预言，美国政府对白领犯罪所采取的强硬态度可能就此转为减弱的趋势。

　　客观地看待这种预言，绝非空穴来风。近一段时期以来，这一苗头已经展露无遗：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威廉·唐纳德森因不堪频繁曝出的商业丑闻黯然辞职，而其继任者克里斯·考克斯的态度则明显倾向于减弱对金融行业的规制。

　　无独有偶，美最高法院最近也以一纸裁令，推翻一家地方法院对亚瑟·安德森公司涉嫌参与安然财务丑闻的判令。尽管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前任和现任官员都曾明确表态，认为过去几年来美国司法部门对金融业的监管力度始终坚持了较高的执法水准，但谁都看得出来，接下来这种趋势将很可能呈现出弱化的趋势。这从最近被提名的证券交易委员会执法部主任琳达·查特曼·托马森公开发表的一番言论中就能窥见端倪。她说，自己的部门已随时作好准备，他们会认真听取考克斯的意见，如果需要的话，将会及时调整方向。

　　反观希波一案，真正令斯皮策“失策”的原因是，希波是迄今为止首位与斯皮策对簿公堂的华尔街高级经纪人，且案情涉及的金融内幕十分复杂，此案若深挖下去必将是对这位司法部长前所未有的一次严峻挑战。所以，尽管斯皮策可以在面对纽约证券交易所前任主席理查德·格拉索与美国国际集团前任首席执行官毛利斯·格林伯格的金融丑闻案时大刀阔斧，但不可否认，他在这一过程中也遇到了相当大的阻力。面对指控，此二人均雇佣了资质深厚的高级律师顾问团与其在法庭之上展开负隅顽抗。

　　虽然斯皮策本人对希波案的“沉沙折戟”拒绝表态，但其副手———纽约州司法部第一副部长米歇尔·赫希曼则不失时机地站了出来，她说，“希波的判决并不会改变斯皮策一贯的执法准则，虽然本案作为一个特例将可能破坏、妨碍和掣肘司法部门为保护投资人利益而进行的必要的司法调查。”

　　尽管如此，但静观斯皮策最近以来的举动，还是能够感觉出其明显的低调姿态。比如他竭力避免新闻媒体对其主持的案件审判进行大肆炒作，以及通过新闻发布会的形式正告那些大公司要主动扭转企业形象等。此举一出，很快便见到了成效，6月18日，银行业巨子城市集团就已经同意，愿为牵涉安然财务丑闻支付20亿美元的罚款。但与此同时，他们却并不承认自己有过不正当的行为。无论如何，另一重大课题已经摆上检察官们的桌面———对于企业不正当行为的定义是否需要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