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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斌系列报道:白 杨 魂 (三)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28日13:56 乌鲁木齐晚报

  郭斌的工作日记,停止在2004年10日13日。

  上面记载着:团党委安排“第一批灾民的烤火费要发下去,每户350元,生活费每户117元。”

  “老郭这个人,很少想到自己。”薛万金深有感触。

  2000年4月6日,薛万金履任一八六团党委常委、武装部部长。上任后的第二天,郭斌便带他到连队走访,熟悉情况。中午,郭斌热情地拽他去家里吃顿便饭。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一个县团级领导干部的家:两间半低矮潮湿的土坯房子不到60平米,窗户窄小,光线暗淡,有几件老式家具,斑驳落漆,现代化的家电就是一台29英寸彩电,放在那里很不协调。”薛万金说,“老郭说,大彩电是给大女儿准备的嫁妆。”

  “1991年以前,家里没有电视,看电视要到邻居家去,父亲还经常不许我们去。后来家里才买了一台18英寸长虹彩电。”只要一说起郭斌,大女儿郭玉梅眼中的泪便止不住。

  一付扁担和几只旧白铁皮桶倚在郭玉梅家院子里东墙角下。

  “第一次见老郭的爱人,扎着个围裙,提着个冒热气的猪食桶,嫂子告诉我家中喂了三头猪,我不信,拉老郭去看猪圈,果真有三条快出栏的肥猪。”薛万金指给我们看那只保存依旧的猪食桶,“老郭见我一副迷惘的样子,忙解释说,自家养的猪好吃,是绿色食品。”

  “那几年,多的时候家里养了5头猪,40多只鸡。收下的鸡蛋凑够2桶,妈妈便挑到团里的招待所,换一点钱。现在,刚过点好日子,爸爸就走了。”郭玉梅强忍着泪。

  郭斌的妻子李正玉1981年来到一八六团,那时郭斌还在一八六团沙尔梁水库工地任民工队队长。1992年,一八六团准备招收一批新职工,李正玉也在其列。

  一切手续已经办妥。泛黄的油印劳动合同左侧盖着一八六团鲜红的大印,右侧用人单位一栏有时任一连连长郭斌的大印,还有新录用职工李正玉的签名。13年前签订的这份劳动合同至今仍保留在农十师社保中心,但李正玉最终还是与这份难得的工作擦肩难过。

  “当时,团里讨论过了,合同也订了,师里劳动局也批了,我印象很深,是郭斌主动让出来的。”一八六团原政委郑兆亮证实,“名额太少,争的人多,这件事当时让我十分感动。”

  于是,李正玉至今的身份仍是“家属”。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在家里不但要操持家务,还要养猪、养鸡,种些蔬菜,以弥补家用。那时郭斌的二个女儿还在上学。1998年,郭斌又将自己的父母从四川老家接至一八六团。老父亲双目失明,老母亲体弱多病。

  “那几年的日子好难。我哥让母亲到外面拣些废纸,卖些钱。我好不愿意,我哥哥说,有啥子丢人的,那是拣,不是偷。纸壳也拣了,卫生也有了。有时候,他碰见了,还帮母亲背回来。”郭斌的弟弟郭炳红1992年来一八六团,目前是安达公司货场主任。

  “这个工作是哥哥走后组织上安排的,我哥在的时候,他副团长的好处我们一点也没享受上。”说到此,郭炳红还有点小小的怨气。

  郭炳红最初在连队种地,1年后当上了机务工,5年后在一八六团车队承包了一辆半新不旧的东风卡车,开始跑运输,3年后一算账,整整倒挂了1.2万元。

  “拉粮运费低,没人去,但我哥管着,我能不去?”郭炳红苦笑着说。

  一八六团供销科准备减免部分承包司机的挂账,郭炳红也在其列。名单报到郭斌处,他将郭炳红一笔划去。

  “从工资里扣。”他特地向供销科科长冯光军交待。

  “冯科长都同意了。”郭炳红满脸委曲。

  “别个可以减,你是我弟弟,减不得,要不,我的工作不好做。”郭斌一点也不让。

  郭炳红当时一年的收入只有6000元,那笔倒挂账整整扣了3年,他平时每月只领100元生活费。类似的事不久又发生了。

  2003年,郭炳红居住的一连开始危旧房改造,基建科为他们家核定的拆迁补偿是每平方米80元,这是一八六团拆迁补偿的最低标准,但是,郭炳红估计,他的老房子肯定不只这个价。

  郭斌办公室的门开着,郭炳红想,这回我不找郭副团长,我去找基建科科长。基建科的办公室与郭斌的办公室隔门相望。

  “王科长,和别人家比我有点亏。”郭炳红故意提高了嗓门。

  当时,办公室还有几位职工为了补偿的事正在与王科长“讨说法”。王科长翻开一个本本,翻到郭炳红时,上面写着每平方米补偿80元,那几位职工凑上来看,看罢,没人再和王科长“讨说法”了。

  郭斌虎着脸进来了,“回家去,回家再说,在这里闹啥子。”

  但是,郭炳红最终还是理解了哥哥。郭炳红刚来一八六团时,郭斌花10元钱在市场上买了个挂钟,没有生产厂家,是那种“三无”产品。这只钟至今仍在郭炳红的新居里走着,挂钟的装饰摆锤已经脱落。

  当时,郭炳红有些不解,“送这个干啥?”

  “你在老家懒散惯了,到兵团来,它有时间性。”这番话,郭炳红至今仍然记得。

  郭斌的妹妹郭玉芬2000年也来到了一八六团。

  来之前,她听别人说,在兵团,副团长是一个好大的官,和内地的副县长一样。她的哥哥就是这样一个“大官”。

  “哥,给我找个工作。”郭玉芬见到哥哥时,兴冲冲地。

  “到货场去干,做个装卸工。”郭斌考虑了半天,“人家能干,你也干得好。”

  憋着一肚子气,郭玉芬成为安达物流公司3号货场的一名临时工。

  2004年,郭玉芬搭哥哥的车去北屯看病,恰巧碰见了一八六团团长周风山。

  “这是谁?”周风山问。

  “是我妹妹。”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妹妹在团里?”

  “她4年前就来了。”郭斌如实回答。

  “我过新疆来时,还是我哥叫我来的,现在连户口都没落上。说实话,我在老家都没吃过这个苦。”郭玉芬心中的委曲,至今仍未消除。

  2003年3月,一八六团基层财会人员接到通知,所有人员一律就地下岗,然后通过考试竞聘上岗。在团服务中心国门宾馆工作的郭玉梅亦在其列。

  考试成绩出来后,郭玉梅名列第三。

  团党委在研究人员去向时,考虑将郭玉梅安排在团机关核算中心。“没必要,这样影响不好,放在近一点的单位就行。”郭斌坚决地说。

  这样,郭玉梅仍然留在了国门宾馆。

  郭斌的小女儿郭雪梅2000年7月取得了汉语言文学专业大专毕业证,毕业后便从北屯回到了一八六团。女儿待业在家,郭斌急在心里,却不敢言之于表。

  一次,农十师政委刘向松到一八六团检查工作。工作之余,郭斌瞅了个空子找到刘向松,还没有开口,脸已经憋得通红。

  “有什么事说吧。”在刘向松的印象里,郭斌从没有向今天这样吞吞吐吐。

  平常说话幽默、风趣的郭斌,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正题。但刘向松已经听明白了。郭斌的小女儿待业在家,想在一八六团国门学校找份代课教师的工作。

  “行,这个事包在我身上。”刘向松想,这算一个什么样的请求啊。

  回到北屯,刘向松马上给农十师教委的负责同志打电话。

  “政委,这样的情况很多。”教委的负责人有些为难。

  “象郭斌这样的多吗?人家在边境团场工作,人家女儿只是想当代课教师,又不是调到你北屯中学,调到师机关,有谁要比,就让他到一八六团去。”刘向松十分激动。

  郭雪梅到国门学校上班的第一天,全家人都十分高兴。尤其是郭斌,他对女儿说,板书一定要写好,千万不要误人子弟。

  没过多久,郭雪梅参加了农十师教师招聘考试,被录取为正式教师后,她仍然留在了一八六团国门学校。

  在这个远离都市的边境团场,提起“国门”二字,每个人的脸上都透出一份自豪。所有的人都会自豪地告诉你,“我们是全兵团离国门最近的团场。”

  此时,岁月的艰辛在他们脸上提前刻出的年轮仿佛重新焕发出青春,就象那一棵棵陪伴他们戍守边关的白杨树,在风沙退去后显示出的坚韧。:(责任编辑:高毅写信)(来源:天山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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