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个中国女生的噩梦

　　《纽约时报》

　　这名教师总是挑选一个女孩儿帮他买烟。然后他离开教室，来到办公室。当这名女孩儿红着脸，头发散乱地回到教室时，其他学生什么都不会说。

　　家长和法官们说，在大约3个月时间里，这个名叫李光（音译）的教师强奸了村里26名小学4年级和5年级的女生。一些女生不止被强奸一次。他的罪行败露，是因为一名14岁的女孩由于恐惧而拒绝上学——第二天早上“该轮到她了”。她不愿第三次被强奸。

　　这种听上去令人不寒而栗的事情，在许多国家，会被定性为国家丑闻。但在中国，由于有关机构的失声，往往不了了之。而学生认为老师拥有无上的权力，因此也不敢说出事实真相。

　　确实，甚至当中国社会的许多传统受着现代化冲击时，儒家文化中敬重老师的观念却依然浓重，特别是在一些偏远地区，比如中国西部甘肃省的农村。当学生们被要求尊敬和服从老师时，家长们通常将所有权力委托给老师，甚至让他们体罚孩子。

　　“老师在学校拥有的绝对权力成为他们为所欲为的一个文化上的因素”，中国教育界著名专家杨东平（音译）如是说。

　　然而现代化让许多老师远离了像甘肃这样的贫困地区。农村的低收入和城市的诱惑，导致了许多农村教师的缺乏。一项研究发现，在3年内有35%的农村教师离职。

　　据法官说，28岁的李光，可能在6月底接受审判。如果他被定罪，将被判入狱10年，也有可能是死刑。

　　对于此事，当地教育局官员和检举者都拒绝评论。10岁的张笙霞（音译），是李光所带的4年级中年纪最小的学生，也是遭其蹂躏的幸运儿之一。她说强奸始于去年秋天，李光一个接着一个地挑选女孩。这些被强奸的女孩们之间互相告知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人敢告诉其他人。

　　每天，李光要么让女孩们出去买烟，要么让她们直接去办公室。张笙霞回忆道：“当老师选定一个人后，其他人都吓得跑了，或者失声大叫。”一天，李光叫到了她的名字，她说：“他告诉我，‘别信其他同学说的关于我的坏话’。”他让笙霞去买烟，结果她遛回了家。因此，她躲过了一劫。

　　“我吓死了”，她说，“我恨他。”

　　“我恨学校”，40岁的张盖帼（音译）说道，她是5年级一个女孩的母亲，她14岁的女儿被强奸过一次。

　　强奸持续了大约3个月，直到一天早晨，14岁的陈君银（音译）拒绝去上学。整件事情开始在村里流传，母亲们都知道了这个揪心的事实。

　　李光的具体情况尚不清楚。他生于新集村，第一次任教是在青浦村（音译）。村民说他的表兄是新集村小学的教导主任，因此他得到了这份工作。

　　“任何和干部沾亲带故的人都能当上老师，不管你是否上过大学或者接受过培训”，张笙霞的叔叔田子明（音译）如是说。

　　官方没有披露李光的资料，但村民说他可能在青浦的时候就强奸过学生。事发之后，该校已有9名老师被开除，包括李光的表兄和校长，官方对此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在中国农村保守的文化里，对于许多家庭来说，强奸无疑是灭顶之灾。

　　在所有和此事有关的人中，焦珍彩可能是最难忘记横祸的人。她的隔壁正是李光的父母。她说，在儿子被抓后，李家曾警告她，不准走漏半个字。

　　焦说：“李的父母问我‘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我说，‘学校里的所有孩子都知道。每个人都有孩子。如果这事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