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星阁
古老的街道
王炽捐资兴建的石牌坊
虹溪的故事只有他才说得清楚
老人正在讲述石狮子的故事
楼前的电线杆上拴着一辆马车，小马正无精打采地嚼着草料。此时此刻，不由得让人想起元人马致远《天净沙·秋思》所描绘的“古道西风瘦马”的意境……
憧憬虹溪
虹溪是弥勒县的一个镇，位于县境中部，从县志上的一幅地形图上看，还算是一个较大的坝子。《弥勒县志》记载：元代至明初，彝族“立十八寨以自固”故名十八寨。明正德十五年，十八寨土酋聚众叛乱，被官兵镇压。次年在此设置守御千户所，立十八指挥，荫袭世职，直属云南都指挥史司。嘉靖元年，在十八寨守御千户所建所城，城墙基部为石，上部为砖，东南西北四门有砖拱，上建城楼。清康熙七年，十八寨被吴三桂圈占为“平西官庄”。次年，裁十八寨守御千户所，建制屯赋并弥勒州。光绪十七年改名虹溪，因境内有一溪流如虹而得名。不难看出，虹溪建城较早，而且是各种势力都想染指的地方。
如果讲游玩，弥勒县有很多景点，而我却偏偏对虹溪感兴趣，都是源于一个重要人物——王炽。王炽是虹溪东门人，幼年丧父，依母以纺织为生。长大后经商来往于虹溪四境，并与本地人合伙开设“天顺祥”杂货铺，兼赶马行商于滇南各地。后来，在地方派系的争斗中，挟资亡命四川，在重庆与旅渝滇人合伙开设“天顺祥”商号。从此，他通过自身的努力和奋斗，使自己成为钱庄、商号遍布全国的巨商。他不仅能运谋致富，以利聚财，又能以义用财。他修桥、铺路、重建虹溪书院，还捐银赈灾，为清政府援越抗法垫付军饷……他的奋斗过程和传奇经历已被拍摄成电视连续剧，想来大家不会陌生。
虹溪紧邻华宁、建水等地，是商人贩运糖粮之路。特别是滇越铁路修通以后，集市日趋兴盛，外帮货郎及广帮洋杂行商等长期在此经营。弥勒各地的土产、白糖、红糖和外来的百货、洋货，食盐都在此集散。此地自然聚集了三教九流、五湖四海的人物。外面的各种新事物新思想，也能让这里的人们耳目一新。虹溪虽不是王炽的发迹之地，但从小耳濡目染，对其以后的发展不能说没有影响。关于虹溪我的了解只是停留在书籍上，碰巧途经弥勒不妨去实地瞧瞧。
寻幽探迹
下了高速公路，汽车在一片平缓开阔的坡地间穿行，在一处房舍密集处停车打听，此地正是虹溪。顺一条小巷走进小镇，两边全是七零八落的砖头预制块的楼房，和城市周边的农村一般无二。正猜测是否来错了地方，在小街转角处，一座高大的石牌坊即刻跳入眼帘。牌坊立在一栋六层的大楼对面，显得是有点单薄和不自然。牌坊后面一片瓦顶土墙的老屋，才衬托出牌坊的挺拔与高大。从牌坊的气势、规模和工艺上讲，可能在云南省现存的石牌坊中都是数一数二的。牌坊高十米，宽六米，三重檐四柱三间，青石雕砌，柱脚石墩有四对石狮相对而立，坊顶正脊两端饰吻兽石雕，正中有一镂空石龙盘抱的直匾，上书“圣旨旌表”，下面石匾横书“钦赐三代一品封典”，两边柱上有三副对联，石坊台基有垂带式踏跺七级。此坊就是王炽捐资兴建的，石雕是通海艺匠之作，有较高的艺术价值。
继续往前走，两边是新建的砖房，各种沙石、建材堆放在街边，现在正是拆旧建新的年代，在经济条件稍好一点的地方，此景已习以为常不足为怪了。在小镇主街的尽头，坐落着弥勒县第三中学，学校设在文庙内。大门既没有匾额又无牌坊，造型还有点西方风格，如果不说全然不知是一座文庙。文庙既是学校，在云南也算是惯例吧。过去，文庙除了供当地官员祭拜一代儒学宗师孔圣人外还兼办学堂，让孔老夫子和殷殷学子相聚一堂，也算是相得益彰吧。走进大门是一照壁，绕过照壁是一半圆形的小水池，应该算是泮池吧。两边厢房引领着游人一直向前走去，中间依此为棂星门、中厅、天子台，最后是掩映在一片浓密树荫里的大成殿。此文庙虽不大，却绿草茵茵树影婆娑，透着清幽与雅致。昆明过去也是有文庙的，但现在何处？出来时，见照壁的背面写着“天道酬勤”四个大字，不知是勉励现在的学子，还是讲述过去的往事。
镇上还有一所中学——虹溪中学，在一个小镇之内就有两所中学，恐怕在全省也不多见。王炽捐资重建的“虹溪书院”现为虹溪中学的学生宿舍。我正扒在紧锁的大门上，从门缝往里看时，已有人来将门打开。主楼还在，两层木结构重檐歇山顶。楼上悬挂“藏书楼”三字匾额，系清乾隆内阁学士尹壮图所书，只是这三个字在维修藏书楼时被人挂反了方向。学生就住在旁边的厢房里，院中几棵粗大的柏树，投下片片清凉。坐在树下的石桌前，我想，古老的文庙，静穆的书院，虽经风雨飘摇，但没有成为摆设，还在庇护着莘莘学子，能够让他们在热火朝天的浮躁中有一个放书桌的地方。
小镇的北面显得冷清闭塞，也正因为闭塞，至今还残存着始建于明嘉靖初年的守御千户所所城的门楼。走到面前，门楼显得低矮残破，空落落的门洞愈加深邃，几个小孩在旁边戏耍，更显时光流逝，岁月如梭。楼前的电线杆上拴着一辆马车，小马正无精打采地嚼着草料。此时此刻，不由得让人想起元人马致远《天净沙·秋思》所描绘的“古道西风瘦马”的意境。
小镇南隅有一魁星阁，清雍正年间所建，系木结构三重檐六角攒尖顶楼阁，现为老年活动室。在魁星阁的外围走廊上端坐着一巨大石狮，此石狮高约两米，雕刻精湛，神态独特。此物先前肯定不在此处，是后来移来这里的。向一老者打听，得知是过去文明坊的柱础，共有四只，牌坊被毁以后这只石狮被移来此处存放。说起石狮老人的兴致顿时大增，从石狮的石料、工艺、神态和过去的经历滔滔不绝如数家珍般地道来……只可惜它现在只能陪伴着老人们打牌、下棋和聊天了，虽失去往日的威风，但却免去了风吹、日晒和雨淋之苦，还整天处在人群之中，让老人抚摸小孩攀爬，磨擦得光滑油亮，更添了许多亲和力。
自古以来，虹溪就是一个能够接纳外界新事物的地方，拆旧建新已是必然。但从散落在小镇之中的这些古迹，可知曾经的辉煌，也深藏着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杨红文／文图(滇池晨报·都市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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