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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助站来了个年轻人(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09日06:44 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救助站来了个年轻人(组图)
天使般的微笑

  楚桥是中国传媒大学的一名学生。今年21岁,大三,学的是广告。他戴眼镜,说话声音低而柔,喜欢读书和写东西,显得文弱而低调。或许这样的形象在校园里边并不起眼。而北京市朝阳区金盏乡救助站的孩子们可能不这么认为。

  他本名叫做朱磊,楚桥是在写文章时的笔名,也是管理校园bbs时的网名。“‘翘楚’是第一,我是倒数第一,所以叫楚桥。”他如是说。

  这名字和他的处世风格一样,照例是谦卑的。

  他来自贵州,父亲是矿工,母亲在家照料兄妹3个。家境谈不上好,他的学费每年都要自己挣出来,还有生活费。困难的时候,楚桥便天天吃西红柿鸡蛋面。鸡蛋买不起,便吃西红柿面,西红柿买不起了,便拌点油,接着吃面。油没了,便只吃面。

  这样的条件,本属于被救助的对象,可他却经常忙碌着去救助别人。他的梦想,有时是去偏远的山区做个教书的志愿者。“很理想主义罢?恐怕人家不要我。”他笑着说。

  救助站来了个年轻人

  北京朝阳区有个金盏乡救助站,站里生活着这样一群孩子。

  他们没有名字,除非遗弃他们的父母在衣服里边写好。他们却有很多病,病毒侵袭着大脑。他们掂着脚尖,一瘸一拐,走路呈x型,不断流口水———据说这是脑瘫患者常有的症状。他们学不会说话,只会呀呀叫着,嘴里吐着泡泡。父母不要他们了。他们在城乡结合区、在垃圾堆里、在繁华的街道旁边被人发现,然后来到这里。原来的姓名也不要他们了,按照进救助站的顺序,暂时被唤做11、13和16等等。

  然而,11、13和16们并不痛苦。他们混沌未开。他们穿着好心人捐赠的衣服,每两天洗一次澡,在看护人员的照顾下,在院子里站一站,坐一坐,就是一天。他们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平平淡淡地生活着。

  6月份的一天下午,这种平淡被打破了。楚桥推开门走进院子,如同石子投进了池塘里。孩子们顿时激动万分,欢笑仿佛要从脸上溅出来。

  “呃呃呃”,他们叫嚷着,从席子上站起来。

  13蹒跚着,冲到楚桥身前,张开双臂。楚桥便抱了。13把口水涂到楚桥脸上。这是他表达快乐的方式。作为回应,楚桥亲了他湿漉漉的脸颊。

  另外的几个孩子在旁边围着转,小手舞着,大声地咿咿哇哇地唱着我们听不懂的歌。

  楚桥是他们的老朋友。2004年暑假,楚桥报名到这里当义工。每天清晨,坐40分钟的公交车从学校赶来,照顾这些孩子,傍晚回去。一起报名的有些同学干着干着就离开了,楚桥坚持到假期结束。然后,隔一段日子,就回来看他们,给他们讲自己编的小精灵爸爸、小精灵妈妈和小精灵娃娃的故事。或许什么也听不懂,但他们听得很专注。

  “他们虽然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感知,但你对他们好,爱他们,他们是能知道的。”楚桥说。

  楚桥写了许多关于这些特殊孩子的文字。他发现了他们的小狡猾和小可爱。他写道:“他们都是星星的孩子,是小天使。”

  有一则文字记录的是他假期结束要离去的时候,他给孩子起了两个很好听的名字,石榴和仙鹤:“我将要离开的时候,还跟仙鹤和石榴说话,好像之前任何一次离开一样。我说,仙鹤呀,我要走了,亲亲我吧。仙鹤就歪着流着口水的嘴巴来亲了我一下,沾得一脸唾沫。然后我的朋友们就来叫我,全都已经换下工作服。小鹤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知道我再不会来了,从席子上挣扎着站起来,呃呃地嚷着,一路地跟着,跟到二区门外,终于还是被阿姨抓回去了。

  我回头说,仙鹤你回去,我还来的。

  仙鹤就呃呃地,好像是说,你要守信的。

  然我再去时,她已经不在了。”

  孩子们虽然有残疾,但他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和我们并无分别。只要是孩子,就是天使———看他们纯洁清澈的眼睛!这是楚桥反复表述的话语。

  “我不是抱着居高临下的心态来这里的,也没想过‘拯救’。”楚桥笑笑,“我既没有那么高尚,也没有这个能力。我就想,他们这样生活在世界上,已经很冰冷很可怜了,要让他们感受到温暖,感受到爱———哪怕只有一点点。”

  6月里的一天,孩子们排排坐,楚桥哥哥喂他们吃香蕉。他们吃得很投入,也很专注,大口大口的。尽管不时会吐到哥哥手上,他们还会接着再吃。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

  8平米内的富足

  “屋子约有8平米,一桌一椅一床,还有一扇贴着地面的小窗,别无其他,够了。”他写道。

  楚桥居住的地方,是一间别人转包的地下室。除了桌椅床和一些铺盖,他还靠打工攒了一台电脑。床头随便扔着一本《论语》,翻了不知道多少遍,床尾有一箱书,为防潮放在塑料箱子里。

  剩下的,确实是“别无其他”。还有听起来仿佛更遥远的事———他有时还会挨饿。

  而在他的笔下,这些穷困算不了什么,现在的条件,已经是“够了”。他用略带欢快的平淡笔调叙述周边的环境:“从这里到学校,骑车3分钟可到北门。出小区大门右转,有个菜市场,一年多的时间,我见证着鸡蛋和蔬菜价格的涨落。

  原先有对老夫妇在市场口摆着小摊卖毛鸡蛋,因为味道做得好,生意是很火爆的。老夫妇两个却从来是不慌不忙,不管还有多少人在等待着,总是那从容的动

  作,专注的表情,好像不是在炸毛鸡蛋,而是在完成一件了不得的艺术品。不过现在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里,或是已经放弃了这项营生吧。”

  他课余的大部分时间,除了打工,就用在看书和写东西上。他用自己的观点品题《论语》,解读《伊索寓言》,他写生活的点滴,写救助站的孩子和教过他的三位语文老师,构造自己的长篇小说。他努力思辨着,他在发现并发掘生活中的美。

  两三年时间,已经写了几十万字。大部分发表在传媒大学的非官方bbs“核桃林”和自己的博客上。他通常是晚上写东西,一写就写到深夜两三点,每周总有两三天要熬通宵。“没办法,写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睡不着。”他说。或许有大方之家可以嘲笑他观点的浅薄,指责他文字还嫌稚嫩,但不能否认他的勤奋和认真。况且,他的文字已有些超越年龄的老辣与平和。

  他现在是“核桃林”论坛上“文学小路”栏目的一位版主。栏目的名字是他取的,小路弯弯,丛林野花,他很喜欢这个名字带来的意趣。他制定的版规是:不论文字长短,你要认真。支撑他写作和干别的事情的信念,不是成名得利,而是快乐。他曾经办过一个刊物:“真的是很怀念那段纯净的时光,大家为了一份小小的事业共同努力着。当时我们做校刊的手段是纯手工的,从刻字到配画,到油印,到装订,都是一手完成,每一张书页上,都有我们浅浅的指纹。最后做成一两百本,大家喜气洋洋地端去校门口一块钱一本地卖掉,看见有同学坐在长椅上读我们的《新月》,那种快乐的心情是难以描述的。”

  身居陋室,不改其乐。他的精神世界是富足的。急切、焦虑、浮躁以及因匮乏而引起的对物质的渴求,这些在他身上似乎都找不到踪影。每日里,他骑着破旧的自行车在校园里穿行,一任阳光洒落在肩头额头。

  采访结束时,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对记者说,在救助站,楚桥除了照顾孩子们,还会去照顾站里的流浪汉。他曾给一位瞎老头读过报。尽管每次读完,瞎老头必让他再读一遍、再读一遍,因为他太寂寞。楚桥就再读一遍、再读一遍。他希望能让聋子听见,瞎子看见。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5年07月09日 第四版)
救助站来了个年轻人(组图)
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穿行

救助站来了个年轻人(组图)
你对他们好,爱他们,他们是能知道的

  8平方米小屋做着文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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