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作案人

　　———审讯专家于振河破案实录

　　4、一盘重要的录音带

　　假如说真的不知道死者的身份———退一万步说，如果死者真的不是田雪蕾，那么回到市里后，下一步的侦查工作很明显应该是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手段查找尸源，包括电视、

　　那么，刘家祥有没有作案时间呢？他为什么要对田雪蕾下毒手呢？这些正是于振河要全力攻克的难题，也是侦破本案至关重要的两个疑点所在。

　　10月29日，从市人大转来了一盘录音磁带。磁带里会是什么内容？难道会是记录相关证据或者能提供出重要线索吗？这是一盘记录田雪蕾生前与刘家祥对话的磁带，根据对话内容可以判断出这盘磁带是在不同时期录制的，场合和背景也不尽相同。有的背景很吵，似乎是在临街的位置，有的很静，好像在住宅内。谈话内容涉及钱财、感情的发展走向、结婚与否等很多方面。

　　在录音里，两人的态度都不太友好，基本上都是在争执、辩论，甚至恶语相讥，完全不见爱情和激情的影子。这盘磁带是从哪里来的？

　　于振河找到了这盘磁带的原始保存者———小学女教师王丽。王丽似乎并不愿意与于振河交流，当警方找到她时，她多次回绝了合作。于振河亮明了身份，并声称这次谈话可能要关系到本案的一些实质问题的定性时，她才坐在了于振河的面前。

　　“姑娘，这盘磁带怎么会在你手里？又是谁让你把它交给市人大的？”于振河平和地问，他知道，绝对不能在语言上有任何闪失，这可不是普通的知情人，她了解的东西有可能会对本案的侦破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是田雪蕾给我的。也是她让我把这盘磁带送到人大的。”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能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讲一遍吗？这些对我们破案很重要，你不要有任何顾虑，这个案件是必破的。田雪蕾的死，一定会有人负责。

　　请你相信我们公安机关。”王丽顿了一下，看看头发花白的于振河，然后才说：“大约是九月初吧，有一天她到我家找我。她和刘家祥的关系我们同学都知道，那天她来时就带了这盘磁带，正好家里就我自己在，她就多坐了一会儿。那天，我看出来她好像有什么心事，不久她就把磁带很郑重地交给我，情绪激动地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的话，让我想办法把这盘磁带交给市人大，千万记住，不要给公安局。她当时与我聊了一会儿她与刘家祥之间的事，我劝她早点离开他，可是她却摇摇头，说自己不会那么轻易就罢手的，这件事，一定得有个结果。想不到，后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你们是什么关系？交情深吗？”

　　“我们从小学直到高中都是同学，关系非常好，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据你所知，刘家祥与田雪蕾的关系现在到底怎么样？”

　　“嗨，不怎么样。刘家祥根本就没有打算和她结婚，4年啦，想一想一个女人能有几个4年？刘家祥把她害苦了，她却把自己最美好的4年时光都浪费在他身上。开始的两年，他们真的挺幸福，那时也已经谈到结婚的事，但是突然刘家祥不干了，又与妻子复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你知道刘家祥为什么不和她结婚吗？”

　　“不知道，田雪蕾也没说过。好像她也说不明白，因为有几次田雪蕾喝醉了，在我家过夜，哭着喊着，却也没说什么。她心里很乱，我看得出来，如果她知道原因，也应该对我说了。我也想不明白，像她那样漂亮、专心的女人他都不娶，他到底心里想的是什么？”

　　是呀，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于振河也想不明白。在磁带里，很重要的一个话题是———钱。他们因为钱的事多次争吵，难道，田雪蕾会因为钱而丢了命吗？但田雪蕾绝对不是为了钱而与刘家祥在一起。这应该能肯定。可是，钱却是他们争执的一个焦点，为什么会有钱财的争执？又是一个谜。

　　刘家祥到底有没有作案时间？为了查清这一点，同时也为了摸清他现在的思想精神状态，于振河曾讯问过刘家祥，双方只是就有限的几个问题谈了一两个小时。据刘家祥自己讲，根据法医推定的田雪蕾死亡时间为10月7日来看，那天正好是自己在单位值班，从始至终自己一直在单位，没有离开过分局半步。

　　谁能证明呢？刘家祥说自己的司机小张可以证明。那天晚上，刘家祥说自己先是在外面和几个朋友吃饭，大约晚上7点时，回到了分局。在分局，自己先批了几个文件，签了几个文件，然后一步也未离开办公区域。

　　但刘家祥并不知道，司机小张已经被停职审查了———因为他犯有重大失职过错。刘家祥被确立为疑凶后，专案组一直都在积极寻找证据———要么锁定他就是杀人凶手，要么排除掉他。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不管谁知道了情况都有责任和义务向上级领导反映。但是小张不仅知情不举，而且专案组找他询问情况时，他一口回绝，咬定了说什么都不知道。当被停职审查以后，小张才突然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久就交待了10月7日晚的一些重要情况。作者:李吉胜中国检察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