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作案人

　　———审讯专家于振河破案实录

　　7、与刘家祥正面交锋（下）

　　“还有，你说连法医都说死者是处女，田雪蕾是不是处女你还不知道吗？你觉得法医没经过尸检说的一句玩笑话也可以当真？可以用来掩饰自己的恐慌，是么？你再一次用它来

　　“我说的话有错吗？我当时没有认出死者就是田雪蕾，难道这也能成为是我杀了她的证据吗？”刘家祥绝望地叫道。

　　“你杀人与否，我们先放下以后再论。我再问你，田雪蕾的父母事先叮嘱过你，如果发现了女尸及早通知他们，你为什么没有通知？他们是你相处了4年之久的情人的父母，对女儿的生死极为关切，你呢？你却连通知她的父母都没有做到。这是什么缘故呢？更有甚者，他们来辨认尸体，你却阻止，这是为什么呢？”

　　“我是为他们考虑，怕他们过度悲伤，所以不想让他们辨认。我心想，这事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这么说，你早已经认出死者是田雪蕾了？不对吗？”于振河寸步不让。

　　“没有，我没有认出来，但我不想让他们接触尸体，怕他们会伤心过度引发什么意外。”刘家祥吃惊地看着于振河，内心明显乱成了团。

　　“刘家祥呀刘家祥，你还在狡辩，你的做法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可你还执迷不悟。你先是不积极出现场，接着出了现场后拒绝承认死者就是田雪蕾，还找出一堆理由证明死者不是田雪蕾，然后被害人的父母来辨认尸体却又阻止，这一切能是你一句‘为了不让他们伤心’的托词就可以掩盖的吗？你太低估别人了吧。”

　　刘家祥没有言语，可他的额头涌出了亮晶晶的汗珠。

　　“据我们所知，田雪蕾穿衣服有个喜好，那就是她穿的衣服必须是市里独一无二的。根据我们的调查，她被害时身上穿的这套衣服，就是平常生活中经常穿的，有人多次看到你们在一起时她穿的就是这套衣服。所以，你不可能不认识这套衣服，如果你认识这套衣服的话，就不应该对这个人熟视无睹。但你在现场几乎都不肯对死者正视一眼，这根本就说不过去，解释不通。另外，法医在事后问你田雪蕾有没有虎牙，你说不知道。有没有这事？”

　　刘家祥半低着头，轻声说：“有这事。”

　　……“刘家祥，你说谎的技术太差了。死者有虎牙，而田雪蕾也是有虎牙的，你回避这个问题，同样也是拒不承认死者就是田雪蕾。田雪蕾有没有虎牙你会不知道？你们没有接过吻吗？有没有同床共枕？你会不知道她最明显的特征，你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刘家祥再次默不做声，低下了头。

　　“据我们调查得知，田雪蕾生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之后，她就失踪了。你承认她在10月7日晚给你打过电话吗？”

　　想了想，刘家祥点了点头。“我们说你有重大杀人嫌疑，是有根据的。而且你也无法自圆其说，我们来讨论4个问题吧。你如果都能解释清楚，我就可以说你无罪。”于振河说。

　　刘家祥抬起头，愣愣地瞅着于振河及其他审讯人员，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绝望的神色：“哪4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一直在强调你与田雪蕾的关系非常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分歧是不是？”

　　“是，我们几乎没有吵过架，这一点很多人都可以证明，所以我不具有杀人动机。”刘家祥好像找到了一根救命草。

　　“错，你又在撒谎。你知道田雪蕾有一盘磁带吗？关于你们关系好与坏的磁带。”于振河盯着刘家祥，目光像刀子一样，“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可以放给你听听。”

　　刘家祥听到这儿脸色发青，又转过了头，轻声回答：“我知道那盘磁带，没想到……真的……会留下来了。”

　　“第二个问题，案发当晚，田雪蕾到你办公室找过你，然后就失踪了……当时有民警找你签字，你为什么一反常态地将民警拦在门外，然后在走廊里签的字？据说，你从没有这种习惯。是不是你的办公室有不方便外人进入的情况？你当时衣服整齐，应该不会有男女之事，但你神色略有不妥，请问到底是什么？你能解释吗？”

　　刘家祥依然没有做声。“第三个问题，你床上的床单是新换的。据我们了解，你很少在单位过夜。以前的床单是分局管后勤的女同志在年初时刚刚给你换上的，没有破损也没有油污，你为什么自己换了个新的？有什么理由？”

　　刘家祥彻底低下了头，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头。

　　“第四个问题，当天晚上是谁开过车？而且车上又沾满了白灰？油也耗尽了。在车内的踏垫上还发现了大量的尘土。当晚，司机小张的家人可以证明，他在家休息，所以他不可能开车。而据我们了解，这辆车只有两把钥匙，司机一把，你一把。如果不是司机开的车，另一种可能当然就是你开的车了。因为车上没有任何撬痕，所以完全可以排除车被盗用的可能性。就是你用的车，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会沾上那么多白灰？为什么车内会有大量黑土？为什么第二天你要叮嘱司机不要对任何人讲起车的事？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于振河步步紧逼，声音越来越高亢，整个审讯室里，只听到他如波涛一般的提问直扑向已经垂头丧气的刘家祥。

　　“别问了，于老。”刘家祥痛苦地闭上眼睛，“于老，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行吗？” 作者:李吉胜 中国检察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