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范学贵看“走出书斋”的知识分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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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21日14:31 南方周末 | |||||||||||||||||||||
毕舸 不过,我又稍微有些遗憾。其实这些工作,本该由以研究抗日历史为己任的学者和专家来完成。和许许多多名重一时的正史、文献有所不同,这些大多出自个人的、民间的文字记忆、残垣破壁,其实也蕴涵着丰富的学术与历史价值,若不加收集、整理,很容易在茫茫时空中消失得无踪无影。把它们从久远的尘封中揭开并归原到历史的大百科全书中,应当是全中国的一件大事,应有组织地、有条理性地进行整理。 我不能说这样的学者没有,他们也许正在默默地奔走着,做着与范学贵同样的工作。但我在书店翻阅着汗牛充栋的抗日史料书籍、学术研究书籍,好像总是引用前人的居多、在已有数据上再研究发展的居多、以理论阐述历史的居多,而少见出书者自己的一手资料,扑腾着从外面风尘仆仆带回的热气,献给广大的读者,让人们在读后感叹:从此,我们又掌握了以前不曾知道的一段故事、一个人物。 知识分子“走出书斋”,是一个古老得不能再老的命题。从“五四”就这样号召着,也有很多学术界的前辈身体力行。可到了今天,这种作为反而渐渐地少了。钟敬文先生在为《二十世纪中国民俗学经典》作序时就曾不无忧虑地说:回首百年,中国民俗学在其发展过程中也确实存在许多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田野作业方面的欠缺。田野作业常被视为民俗学者的看家本领,这也是民俗学常被视为“现代学”的原因之一。但中国民俗学的田野作业明显偏少。由于田野作业力度不够,人们只能从事文本方面的研究,自然直接影响到研究范围的拓展和人们对民俗事项的整体把握。 其实,何止是民俗学,无论是以寂寞为荣的历史研究、社会学分析,还是当下火热的“显学”经济学,有多少学者摆脱了坐而论道、一味清谈形而上,而是将“实践与理论相结合”这朴素真理落实到底?比如,当下炒得火热的房价问题、教育问题、医疗改革问题乃至国企改革问题,有多少学者肯花“宝贵时间”走出书斋,走进第一现场,捕捉最有效的现实问题?所以,在许多有关国计民生的重大现象争论中,我们总看到一些“理论对理论”的空中理论飞弹,大家都在引经据典,谁都无法说服对方,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是二手理论掌握者。 知识分子的思想与价值取向,总是要受到现实的干预,同时他们要干预现实,也必得走出书斋寻觅他们的足迹。经济学有一个经典理论叫“证伪”理论,科学的本质特征是可以而且应该被怀疑的,是可以证伪的。科学就是一个接力过程,任何创新都不是从天而降的,都必须在继承前人的科学成果,加上自己大量的“实验室研究”和“现场研究”,从证伪的反向摸索中得出自己的研究成果,让它在一个时期内保持站得住脚的基础,这就是科学。而只有“实验室研究”一条腿走路的模式,产生的肯定是科学的瘸子。 也许有专家会说:受到各种条件的限制,他们无法做到大规模的实地调查,但是,抽样调查总可以吧,像范学贵那样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检索历史的点滴,从而整理归纳也是可以的。走出书斋的知识分子越来越多,我们才不会总陷入理论迷宫的纠缠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