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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罗马文学奖”首位华人获奖作家——虹影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21日16:02 新华网

  7月初,意大利罗马奖颁奖,该奖有“意大利的文化奥斯卡奖”之称,以六年为期,涉及领域包括文化、政治、文学、历史、医学等,影响力覆盖全欧洲。本界获奖名单上,除了意大利本国卓有建树的文化人士,只有两个外国人的名字。其一是今年四月刚刚谢世、但获得终身成就奖的教皇保罗二世,其二,是一位华人作家,她的名字叫虹影。

  这也是该奖首次授予一位华人作家。

  虹影,1962年生于重庆。现居伦敦。代表作有长篇《饥饿的女儿》《K——英国情人》《孔雀的叫喊》等、其长篇被译成21种文字在欧美、以色列、澳大利亚和日本等国出版。

  《饥饿的女儿》展示了一个贫困家庭私生女的成长史,《K——英国情人》则因为其中的性爱描写遭到非议。虹影每次写完一部小说,就给自己买束花,每次书里死了多少人,就买多少朵,以作“纪念”。

  7月17日、18日两天,通过电子邮件,远在伦敦的虹影接受了《国际先驱导报》记者专访。就罗马文学奖、其作品的女性形象、以及中国文学融入世界等问题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到处到是成功者,很可怕

  《国际先驱导报》问:颁奖过程中有哪些细节让你印象深刻?

  虹影答:典礼从晚上9点半开始,到11点半结束。典礼后期我和我的意大利出版家都饿了,但他一直很绅士,小心翼翼地替我提着包装好的奖杯,一个1750年的花瓶,他比我还高兴。他两次重复对我强调:“虹影,你是和教皇保罗二世一起得奖的唯一的女性!”

  问:这一奖项最看重您作品的什么东西?同时,从这点上能看出欧洲对于华人作品有怎样的关注角度?

  答:在授奖词上,评委会认为“虹影作品撞击人心,具有不畏世俗的勇敢精神和高超的艺术手法”。领奖时主持人问我:“你对中西方的看法?你作品中的情爱描写,尤其是房中术的秘密是什么?”

  我说,如果研究道家房中术,人们会发现,他们一直在谈论的“女性中心主义”爱情观在中国由来已久,不是西方的新近产物。

  问:《饥饿的女儿》以及《K——英国情人》这样的作品,它所包涵的属于中国同时又能打动西方人的是什么?

  答:那就是人性的残酷和多面性。在西方出版的中国作品大都缺乏自我忏悔精神。而在《饥饿的女儿》中,不仅我的家庭,连我自己也是有罪的。人生不如意常八九,失败是人生中应有之义,每个人应都学会做个失败者。这个世界如果充满成功者,街上人个个志得意满,脑满肠肥,我想太可怕。

  问:对你来说最艰难的是什么时候?

  答:我最艰难的时刻来自《饥饿的女儿》在国外的“成功”,天天有西方重要报刊发表书摘书评,常常有各种书市以及重要的文学节邀请我,并做电视报道。那时我就想:我就是这个身价:我应该坐头等舱,我应该住最好的旅馆,连换衣间也比别的作家的房间大,实际上别人也正是这样安排的,每每如此,我还觉得不安,担心自己以前太自卑了,没有看到自己的“身价”。

  有一天我遇到一个荷兰大报的采访者,他也是个作家,他问我下一本书打算写什么?我说了一下。他直截了当地说:“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我感觉你的下一本书没有这本好,如果那样,你的出版商就会像垃圾一样扔了你,我自己就是一个例子!”

  那天夜里我真的睡不着了,想到他的话,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到山顶上了”

  问:您觉得在现在大国际的背景下,女性的成长痕迹突出体现在什方面?

  答:是她们的现代意识。我认为女性意识的自我觉醒,既是现代意识的表现,又是现代意识的象征。到了现代,才有把独立人格尊严放在第一的简·爱,才有敢于不守家法的包法利夫人,才有知道女性身体力量的娜娜,才有主动离婚的娜拉,才有敢于用自杀打破压力的安娜·卡列尼娜,才有敢爱敢恨的郝思嘉。

  我很想写出中国女性自我意识中的现代性。上面这些人物有多少相同,我作品里的人物就会分享这些相同;上面这些人物有多少不同,我作品里的人物会有更多的不同。

  问:也许有人又要以“女权”称之。

  答:我在长江边的贫困家庭长大,我必须比男孩子更加坚强,我一生就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女人。我是说,女人应当有权享受软弱,享受手足无措,享受被人原谅“见识短”。我从来不期望这种奢侈。

  如果你把我这种人生态度称作女权主义,那就糟了:因为没有多少女人有过我那样的成长经历,如果要那么说,那世界上女权战友就太少了。我可以说是一种预设的女权主义,还没有读有关理论,就已经心仪。

  问:您把自己比做“带疤痕的向日葵”,并说这一向日葵总是转向自己的内心深处,那么您内心深处的永远的“阳光”又是什么?

  答:我觉得自己曾经被毁灭过,但我确实在黑暗的世界里看到了光,这真是个奇迹。许多年以前,我内心确实充满了愤怒,充满了埋怨。但到了一九九六年,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我自己已爬到了山顶上,而那本《饥饿的女儿》就在“山顶”上写的。

  说实话,欲望确实是我作品中的主题。但我所写的欲望是以女性为主体。我以为如果强烈的欲望最终不求解脱,一定会产生灾难。女人一旦为爱而受苦、而牺牲,内心的世界也就变得特别丰富。在小说里,我尽量把女性欲望写成抒情的、道家的,但其重点仍是如何从欲望解脱出来的问题。

  问:您游走于中国与英国两地文学圈,在您看来,现在世界文学的主流与中国文学的主流是否存在错位?

  答:通过与西方作家的交流,我知道自己的局限,有时感觉到自己加入了世界文学的狂欢节。我喜欢巴赫金的狂欢节理论,而且我有所推演:文学艺术只是人摆脱庸常的方式,是世界这个大工厂的安全出口。我们,全世界的作家,就是安全出口的看门人。我们经常做些招引人注意的动作。有人说是做秀,但是有多少人在工厂里埋头一辈子,就是不看我们的手势。总有一天,你会从工作台上抬起头来。摆脱庸常,是多么美好的事!

  我想这就是中国作家与世界作家的不同:中国作家关心如何使中国人摆脱中国的庸常(这已经是功德无量);世界作家要让各国人都能找到共同的出口。

  问:您如何看待东方女性性意识以及内心成长的特点?

  答:高罗佩与李约瑟等大师早就指出:中华民族是性艺术的大师,只是满清三百年的思想控制,把中华民族弄得穷酸没落又道学虚伪。我的口号是:让中华民族恢复16世纪前的身心健康!

  我对东方女性的描写完全来自亲身体验。我从小就看到女人自杀,这一方面的事知道得多了,我发现连死亡的姿态也有性别的区分。一般说来,男人暴死时大多背朝天,女人则脸朝天。于是,我从小就有一种自定的结论就是,女人比较伟大,因为她敢面对上天。这或许只是我个人的偏见,但时间久了,它就成了内心信仰的一部分。(来源:国际先驱导报;作者:苏度)(来源:国际先驱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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