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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村”不被了解的另一面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28日12:34 西安新闻网-西安晚报

  为了生存还是为了梦想。

  文/图记者刘振实习生吕悦王党印

  “画家村”没有画家,有的是一群被视为另类的年轻人,他们用自己的方式丈量着现实和理想之间的距离,有的人以虔诚的态度为实现自己的追求和梦想而奋斗;有的人靠小画

室挣出四年学费;有一些水平确实不错的准画家,只是湮没在这里,没有被人发掘……近日记者走进这个特殊的群落,寻找掩盖在艺术光环下的生存现实———

  “画家村”没有画家,采访曾经的“村民”他告诉记者,真正的画家不会住在这样的条件下。

  走到罗家寨村口时,狭窄的小巷内几处民房正大兴土木,混凝土搅拌机轰隆隆的工作声,经城中村特有的高耸的民房楼会聚和反射,异常刺耳。只是巷道上空林立的广告牌,“××画社”、“××艺术坊”、“××画室”,别出心裁的设计昭示着罗家寨与其他城中村的不同。

  从1995年开始,在西安美院附近的郝家村和罗家寨一带,有学生从美院毕业后不找工作而留在这里的,有毕业几年后又重新回来的,也有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时间一久,这里成了准画家们的栖息地,并被誉为“画家村”。经过近10年的发展,已颇具规模。

  我们要探访的人就住在这样的环境中。

  小画室挣出四年学费

  “三人工作室”位于一座民房楼的4楼,画室很小,但很整洁。杨俊、任伟、郭胜军3人的卧室是其中一间不足10平米的房间,记者在这里采访了他们。

  并没有想像中长发披肩的另类,杨俊留着平头,看起来淳朴而干练。但脸上仍有一丝掩饰不去的疲惫。

  杨俊、任伟、郭胜军分别来自泾阳、三原和韩城的农村,2000年的初秋进入西安美院学习。作为以种地为主业,每年收入仅两三千元的农村家庭,每年11000元的学费令3个家庭难以承担重负。相似的生活境遇和现实困难,让3个大学新生有了一个不谋而合的想法:创办一个绘画工作室,进行美术培训,靠自己的能力完成大学学业。

  “幸亏我们还有绘画的手艺。在初始的日子里,每收到几个学生有了几千元的收入,看着新学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有了着落,我们都特别的兴奋。主要是穷怕了”,回忆起5年前创办画室时的情景,杨俊仍很激动。

  靠着这个画室,杨俊3人顺利地读完了大学,随着他们毕业,“三人工作室”也履行了自己最初的使命。他们面临着另外一个抉择。“毕业后我们都没能找到理想的工作,是委屈自己随便找一个临时工作,还是继续经营着画室,曾让我们很头疼。”杨俊说。思考了好久,最后他们决定继续留下来,呵护自己的第一份“事业”。

  作为农村走出的大学生,杨俊背负着父母改变家庭命运的期望。“我现在走的路他们一直很反对。他们希望我能找到份稳定的工作,体体面面的。我也想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但是现在这样子,唉”,杨俊不禁叹了口气,眼圈有点红。

  如今的“三人工作室”已在“画家村”存活了5年,今后会是什么样子,杨俊自己也无法回答。现在的学员主要是报考艺术院校的高中生,每个学生的学费是400元,收入刚够维持画室运转和三人的日常生活。“我们把自己全投在了这个画室上,成名成腕是不敢想了,希望以后有了一些资金积累,可以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艺术公司”,杨俊感觉实现这样的理想也很渺茫,他说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经营好画室,期待不久的将来可以好好报答父母。

  一心想当老师的小张

  来自海滨城市青岛的小张是西安美院大三的学生,从初中开始学画就以艺术家陈逸飞先生为榜样,以致将画室取名“逸飞艺术坊”。

  径直走进小张的“逸飞艺术坊”,着实可以看出他对绘画的热爱,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里到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素描模型和画作,除了画架前一小块空间,再没有可以落脚之地。

  小张的语速很快,他的言语里不时流露出对西安的崇敬。“以前听说大唐盛世,一直很向往,但来到西安才真正感受到这种千年前的盛况。看着西安的古城墙,每一处古建筑,我都会非常兴奋,这里悠远的文化让我痴迷。毫不夸张地讲,西安将是我的第二故乡”,小张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记者说。

  谈到“逸飞艺术坊”,他说创办这个画室从来没想过要盈利,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可以随时练画,并能与圈内人交流的空间。但深聊下去,小张表达了毕业后想要留校任教或者到别的艺术院校当老师的愿望。

  “作为艺术类毕业生,除了当老师和搞设计,几乎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像我这样拿起画笔就上瘾的人,将来最好的选择就是当老师,做梦都想”,小张告诉记者,能够留校任教的本科生可能只有千分之一,没有出类拔萃的成绩这永远都只能是梦,“除了多练习,多和圈内人交流经验心得,现在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难怪小张要创办这样一个“逸飞艺术坊”,可能只有它可以实现小张一年后当上老师的理想。

  虽然不用像杨俊那样为了基本的生存而辛劳,也没有父母给予自己更多的压力,但是,从采访到结束,小张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笑容。正是未来理想的确定和未来现实的不确定,使得他对未来有着太多的忧虑,这种忧虑更多的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正如小张所说:“进入这所围城,想出来太难了”!

  为生计奔波的三兄弟

  “画家村”上规模的画室没有几个,众志画室算是其中之一。遗憾的是记者并没有见到创办人,被请来打理画室的余顺河接待了我们。作为直接的管理人,他目睹了该画室的点点滴滴。

  众志画室是徐杰、赵伟、邓凡3人2003年从美院毕业时,为解决就业创办的。“这些学艺术的人喜欢追求个性,不愿意受约束,对于大多数固定工作的要求他们都很难接受。当然用人单位也有自己的标准”,退休前作为一家中型国企的厂长,余师傅一开口就谈到了用人,“生存让他们必须选择一条路。”

  他们曾以为凭这个画室既能谋生又能追求艺术理想,但第一年年终发现除去房租、教师工资,所剩寥寥无几。次年,赵伟、邓凡相继出去工作,将画室交给徐杰独立负责。当年盈利2万多元,他们没有分红,而是将这些钱继续投入到画室建设中,希望不远的将来画室真能成为他们的经济支柱。

  在领了一年的每月500元管理费后,今年徐杰也出去找了份固定工作,把画室交给余师傅打理,聘有固定教师负责教学。

  “他们现在很少过来。画室现在的盈利能力还不强,要想单靠画室养活他们,还需要发展两三年”,余师傅说:“生活就是这么现实。交朋友、结婚、买房、生孩子,哪一样离得开钱?”

  圈外人:“画家村”现状难长久

  画室里也有圈外人,余师傅就是这么一位,他自称不懂画,但深聊下去发现他照样能对墙上的作品指出个子丑寅卯来。作为一个长处画室的圈外人,他或许比圈内人看得更清。

  余师傅说,整个“画家村”画室将近200家,他将举办画室的动机分为三类:一些是纯粹的艺术追求或考研,办画室以解决生计问题和与他人进行经验交流,还有一些是美术教师搞培训创收,这两类的比例都很小;占到六成以上的是暂时找不到合适工作的美院毕业生,选择这条投资较低的路餬口。

  “其实从根本上来说,这只是他们的一种谋生手段。聚集的人多了就有了一定气候,提到美术培训人们就能想到这里。”余师傅总结道。

  “虽然画室很多,绝大多数都是小型画室,租间民房就办培训班,收入也仅够维持生计。只有上规模的大画室,或是退休教授开办的画室,才可能有可观的收入”,余师傅说。

  他告诉记者,“画家村”里虽然没有职业画家,但也有一些水平确实不错的准画家,只是湮没在这里,没有被人发掘。

  “‘画家村’画室林立的状况不会维持很久,最多再坚持三五年”,余师傅这样预言。他的一个依据是,随着艺术类毕业生就业问题的凸显,家长让孩子走艺术路的热劲会逐渐冷却,以培训为支撑的画室之间竞争激烈,“小画室将渐渐消失或被吞并,仅有几家大画室能剩下”。他的另一个依据是这些画室几乎都没有在有关部门登记备案,“政府迟早要管的”。

  “在外人看来他们很潇洒,但实际上他们过得很艰难。”余师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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