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战:欲罢而不能

　　图/本报记者　严亮　曾强　张建明　通讯员　黄刘生

　　在中国南海附近海域，每年两个月的休渔期，让鱼和人都能喘口气。

　　一日全新的鱼之旅

　　用无极限的视野

　　看渔民与鱼儿间那场生生不息的战争

　　南溆　文

　　8月1日，天气预报说，台风过，天放晴，看来又是个好天气。阳江海边，天微亮，停在岸边的渔船亮起了渔灯。今天对这里的渔民很重要，今天是开渔的日子。

　　5时

　　阳江安静得只能听见渔排上的犬吠声。日本东京，筑地市场已是人声鼎沸，这个全球最大的海产市场里，刚运到一批新鲜的蓝鳍吞拿鱼，鱼贩们高声叫嚷着，急于证明这里发生的交易将绝不亚于华尔街上的纽约证交所。鱼价在此起彼落间沉浮，绷紧神经的兴奋刺激着这里每一个人。

　　蓝鳍吞拿，曾经以个头、数量和凶猛称霸海上的鱼群，在70年代的美国、墨西哥湾多得用来做猫食罐头。30年后，蓝鳍吞拿的价格从一公斤几块钱涨到850元，同时，它的数量也下降了85％。如果运气好，在日本，一条蓝鳍吞拿就可以卖到15000元！利润将以百倍计。

　　渔民对科学家的警告嗤之以鼻，他们相信在更深更远的海里，有他们需要的一夜暴富的机会。

　　8时

　　吃过早餐，亚德里亚海的渔民决定出海，在接下去的一个月里，他们将到更远的大西洋里检验自己的运气。当然他们也不会赤手空拳，在他们的船上配备了回声探测器、水温仪，甚至有空中侦察机。想吃什么鱼？来，我们替你手到擒来。

　　10时

　　阳江海面上盘旋着一架直升飞机，马上它就要带领着这里1000多艘渔船出海，在风浪里搏一搏今年的收成。

　　阳江的老渔民在家抽着水烟:“做不动了，现在出海一去就是一两个月，去的地方越来越远，鱼越来越小。船小的干不过船大的。现在不但要跟其他地方的渔民争，还要跟国外的渔民争……”

　　岸上晾晒着便宜货色的小鱼晒成的鱼干，“自己吃。”阿婶身手敏捷地用长杆网兜从海里捞上一条指甲盖大的鱼苗，高兴地收到桶里，“希望能有个一网捞上几条石斑。”一条好的老鼠斑能在香港卖几千元。

　　12时

　　香港湾仔，食肆林立，这里曾经是渔港，现在是商业娱乐区。你能在这里吃到各种匪夷所思的生猛海鲜。人类的欲望在这里无限膨胀。石斑一条轻轻易易就卖到800元，它们绝大多数只有两斤多重，应该还是幼鱼。它还没来得及生儿育女就被端上了餐桌。即使是最常见人工养殖的草虾，每长成1公斤就要消耗掉2公斤的鱼饲料。饲料哪来？海里捞上来.

　　14时

　　英国的宠物市场里聚集着亚洲热带地区最美丽的热带鱼类。许多美丽的小鱼儿在你拿回家后的几星期内陆续死亡，当你怪责自己的粗心大意时，卖主不会告诉鱼儿被捕捉时的遭遇——它们是被氰化物毒晕后被捕到的，它们的内脏在毒害后的几星期里衰竭，而它们的老家，菲律宾的珊瑚礁也在一个月内成片死亡。由于鱼雷或毒物捕鱼，亚洲沿海80％的珊瑚礁濒临或已经凋谢。

　　16时

　　新西兰北岛海洋保护区，一只肥硕的龙虾正被一条更大的鲷鱼攻击。经过25年的休渔，这里一片祥和。

　　同时，离阳江不远的南海上，渔船上的女主人开始准备晚饭，一锅鱼仔烩汤。今天没有什么好运气。男主人突然想起上几个月偷偷放的鱼炮，心里仍然惴惴不安:“不要被人知道才好。”他们的船舱里的床仅仅是两块木板一张蚊帐，所有的钱都投到了买船上。但他们还是祈祷，希望明天，能让他们捞上一网大黄花鱼，那么房子、船、孩子上学都有了着落。

　　晚饭

　　回来广州，我决定还是吃最爱的日本菜，不过三文鱼、吞拿鱼就免了吧，其实乌冬面、烤牛肉的味道也都不错！

　　夜晚，旅程结束，但渔战明日继续。人、鱼之间欲罢不能的战争，在鱼儿生下来那一刻就被注定了，谁叫他们与人类生存在同一个世代呢？

　　图:

　　8月1日，阳江海面上。这有直升机护航的，不是舰队出征，而是休整两月后渔家驾船出海，耕海牧鱼。

　　1

　　出航:装上淡水，调整好设备，特别是要补好渔网，一切都准备妥当，我们出航了！

　　2

　　通常:通常我们能捞上来的都是些手掌大的小鱼，但它们仅仅是一年生的幼鱼，未曾经历婚配，就被我们吃进肚里。那以后的鱼又要从哪里钻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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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有时我们会花大价钱吃点大鱼。漂亮、肥硕的吞拿鱼，是许多人餐桌上的最爱。

　　也因为这一点点的爱好，让这种鱼一生都在杀戮与逃生之间挣扎。　photocome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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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渔民:渔民在这条“渔战”食物链中属于“虾米”级的地位，却充当着战争里的炮灰。新婚没有两天，新郎就要上船作业了。爱情、新婚的浪漫换不回来对生计和物质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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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业:不能出海的时候，也不能闲着，补补网，凭着质朴的渔家风情，发展旅游，照样也不耽误经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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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殖:养殖业被认为是解决渔业资源枯竭的最好方式，但这同样也带来新的问题:鱼饲料对海水的污染，以及开辟养殖场对浅海生态环境的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