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作案人

　　-审讯专家于振河破案实录

　　6、刘宝利半夜撞墙交待

　　柱子又捏捏手指，说：“咋说呢，你今年凶多吉少。”

　　刘宝利说：“师傅，你能说说我大概犯什么事么？”

　　“你犯凶神了。”

　　“什么凶神？”

　　“不是杀人就是劫财。你一脸凶相，有死气，印堂乌黑一片。老弟呀，我们算命的人都有个讲究，救人救到底，本来有些话我不应该说，可已经算到现在，如果我不说出来，我就要折寿。所以全给你说了吧。”

　　“师傅，谢谢你老了。如果有一天我出去的话，我一定好好报答你！”刘宝利感动得几乎就要跪下了。

　　“你呀，你和一个女人有点人命官司。可是，也许是命中注定吧，却又有个老头是你的贵人，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这个老头，应该是一头白发，好像胖胖的，他从表面上看是你的克星，但实际上，这个人是你的救星。他是惟一能帮你忙的人。你考虑考虑，想一想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

　　刘宝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师傅，他真的能救我？”

　　“现在谁也救不了你，只有这个老头可能会救你。你必须求他，只有他能救你。从卦上看，你逃过了此劫，富贵无边哪！”柱子扶起刘宝利说，“我们小点声吧，别影响其他人休息。”

　　刘宝利看了一眼别的在押人员，只见他们都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躲在墙角的柱子和自己。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刘宝利带着绝望的神情说：“我应该怎么求他？”

　　柱子说：“今晚12点整时，你向南天门先磕9个响头，然后，连叫9声恩人呀！救我吧。随后你马上敲门要求提审，而且要指定那个老头审你，他应该就能救你了。我算了，就今天晚上最后一次机会。信不信你自己看着办吧。兄弟，我该说的可是都说了。”

　　刘宝利真信了。半夜时，别的在押人员都睡着了，他看看墙上的时钟，正好12点，迅速爬起来，磕了9个响头，又念叨了一阵，然后开始敲门：“我要求提审！我要找老于头！我要交待情况！”其他人都被吵醒了，有人开始骂道：“操你妈的，精神病是不是？你是不是急着挨枪子？”可刘宝利不管这些，直到把管教喊来了才罢休。

　　睡了一半儿觉的于振河也爬起来，领了两个侦查员，把刘宝利提到了审讯室。“你干什么呢？这么晚了还要求提审。”于振河没有好气地说，“还让不让休息了？明天坦白不一样吗？”

　　“不一样，明天就晚了，于叔，于领导，于大爷，我有重要情况要向你坦白。”刘宝利跪下了说，“我全说，我听你的，你能不能救我？”

　　于振河说：“你交待吧，你交待了就是坦白，坦白自然有坦白的处理方法。至少可以从宽嘛，再说，我最见不得年轻人受苦了，你和我家的小儿子年龄也差不多，我这人呀，没有别的特点，就是心软。孩子呀，你交待吧，我想办法帮你。”

　　“谢谢于叔，谢谢你老人家！我将来出去了，一定给你养老送终！”刘宝利“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紧接着，他就把他抢劫、杀人、藏尸的全部犯罪经过都交待出来了。

　　因为贩烟的生意人越来越多，再加上国家政策时紧时松，因而1996年冬天时的烟草生意特别不好做。那一年，刘宝利贩了几次烟都赔了，大约损失了5万多元。眼看着生意不好，刘宝利就想，怎么能把损失的钱弄回来呢？

　　由于经常和张春晖一起结伙到外地贩烟，他们虽然每次都不知道对方带了多少钱，但肯定不会少带。刘宝利就把目光盯在了张春晖身上。心想，杀了她的话，至少能弄个几万，赔的那些钱也算有些补偿吧。下定决心后，他就开始准备了。

　　春节期间，他本想买个斧头，可几乎所有的商店都关门停止营业，斧头一直没有买到。他想办法从邻居家借了把斧头。正月十三那天，他把斧头别在大衣内的裤腰带上。与张春晖见面后，他们一起坐着摩托车开始往辉南走。

　　烟草生意一直不太好，张春晖也想趁春节期间，做两笔生意赚一把。因为已经在一起结伙贩烟多次，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所以她对刘宝利很放心，就没有任何防范。

　　走到东台山腰处的山崖时，刘宝利把摩托车灭了火，借口说车坏了，得修修。不知情的张春晖下了车。“修车”过程中，刘宝利趁张春晖不注意，突然掏出斧头狠狠地击打在她的头部，张春晖应声倒在地上。刘宝利翻出了她装钱的包，用力把她推到了山崖下。

　　正欲离开时，刘宝利突然想起来，如果她不死的话，那岂不是要暴露目标？他把摩托车藏在树后边，立刻顺旁边的便道爬下山，找到张春晖的尸体。他操起斧头又砍了几下，直到确认她已经死去才罢手。刘宝利把尸体拽到不远的树沟内，砍了些树枝盖在尸体上，随手把她的兜子和斧头一起塞进了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下边。

　　做妥当一切，刘宝利骑着摩托车躲到附近一个镇里。当晚10时左右，他偷偷开车返回到磐石，把摩托车放回家，又连夜打车赶到吉林市，在吉林市呆了一个白天。当晚，他坐上开往辽宁的火车，连夜到达抚顺。回到母亲家后，他一个劲儿地叮嘱她们要守住机密，任何人问起自己什么时候来的，千万要说自己是正月十三那天到的抚顺。

　　根据刘宝利的交待，专案组很快找到了被害人的兜子，还有作案的凶器，并起获了剩余的赃款，这起杀人抢劫案件也得以顺利破获。

　　刘宝利呢，经法院审理后，被判处死刑。 作者:李吉胜 中国检察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