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新娘

　　○贺清华

　　这次，我到乡下参加表弟的婚礼，感受了闹新娘的习俗。

　　这一天，三姑六婆，七姨八婶都来了。在一阵鞭炮声中，新郎举着大红伞把羞答答的新娘娶进了门。中午时分，婆家大摆筵席招待宾朋，新郎、新娘轮番向宾客敬酒。

　　直至晚上，最有意思的节目开场了：闹洞房，这里叫闹新娘，以新娘为逗趣对象。老人们说：“不闹不发，越闹越发。闹新娘不仅能增添新婚的喜庆气氛，还能驱邪避恶，保佑新郎、新娘婚后吉祥如意，兴旺发达。”结婚之日闹新娘更闹公爹，晚辈尤其是老一辈平辈人也会抓住这个难逢的机会，把公爹的脸涂成红脸关公或者黑脸老包，以博众人大笑。多年以前我就见过乡下这种闹法，这次会怎么闹呢？

　　我好不容易挤进新房。新房里早已挤满了男男女女，还有些站不下的乡亲在门口和窗外踮起脚，伸长脖子往里张望。气氛好不热闹。新郎的婶母在铺被褥，同时往床上扔花生、枣、栗子等，意为“早立子”。一个姑娘递给新娘一个熟鸡蛋，问：“鸡蛋生不生(方言：意思是熟不熟)？”按理新娘应回答“早生贵子”。不过，这次新娘的回答却让我有些意外，新娘说：“计划生育好，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好！”人群“轰”地一声，有人喊道：“答对了。”我有些纳闷，答非所问呀！姑娘又问：“生男生女谁决定？”

　　新娘看了一眼新郎，小声说道：“生男生女我决定。”新房里的人异口同声喊道：“错了，罚节目！”霎时，就见一个小伙子将一双筷子置于酒瓶中，只露出很短一截，要新郎新娘同时用嘴唇把筷子取出，实际就是要两人表演亲吻。新郎和新娘红着脸，费了老大的劲才把筷子取出来。众人看着两人的羞涩模样，不由哈哈大笑。

　　接着，姑娘又提了几个计划生育问题，新娘又答错了一个。

　　马上有人用红线将一只苹果系在一根竹竿上，高高挑起，在众人起哄声中，新郎抱起新娘摸苹果，这叫“美猴摘苹果”。当新娘快要摸到苹果时，竹竿一晃游，苹果也晃游，新郎抱着新娘满屋子乱转，最后是新娘摸到了苹果，新郎也累出了一身汗。

　　整个新房笑浪翻天，折腾到深夜，有人喊道：“让新郎新娘入洞房喽！来年添个小宝宝。”于是，众人嘻嘻哈哈离开了新房。“闹新娘”才算正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