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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柠:我无法成为农民的代言人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17日10:53 新京报

  出版新作《土地的黄昏———乡村经验的微观权力分析》,称这是针对文化人的“理智之书”

  文学评论家、文化学者张柠最近推出了新作《土地的黄昏———乡村经验的微观权力分析》。本书试图结合社会学、心理学、哲学等方法,对中国乡村经验及其微观权力形态进行文化分析。书中的研究对象涉及农村文化的各个方面,乡村时空哲学、农民心态分析等

分析方法,并采用了理论融会于叙事过程中的写作方式。针对该书的写作初衷,本报记者采访了张柠。

  

张柠:我无法成为农民的代言人

  ■人物

  张柠文学评论家、文化学者、国家一级作家。任职于广东省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为中国社科院文学所、北京师范大学文化传播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员。著有《叙事的智慧》、《史比历史更永久》、《飞翔的蝙蝠》、《时尚鬣犬》、《文化的病症》、《没有乌托邦的言辞》等。

  

张柠:我无法成为农民的代言人

  《土地的黄昏》试图用跨学科的方法来研究当代中国乡村经验。

  从都市文化转向研究乡村经验并不突然

  新京报:你的研究领域一直是当代文学和都市大众文化,为什么突然转向乡村经验研究?

  张柠:这种转向其实也不突然。这本《土地的黄昏———乡村经验的微观权力分析》,是去年出版的《文化的病症———中国(都市)经验研究》一书的姊妹篇,都是试图用一种跨学科的方法来研究、阐释当代中国经验。对于动态对象(流行文化、当代文学),应该注重表达和批判的有效性。对于静态的对象(历史经验、乡土经验),应该注重研究方法的有效性。因此,研究方法有时比研究对象更重要。

  新京报:如果按照学科分类,很难把你的这本书清晰地划分,这是你事先制定的写作策略?

  张柠:打破传统学科界限,是学术研究的基本冲动之一。面对一个事物(新的或旧的),如果要让它成为学术研究的对象,就势必要打破传统学科界限,运用新的阐释方法。这不是什么“策略”。

  这本书关注的是“旧事物”:乡村经验。但我试图用一种新的方法来研究、阐释它。我曾经有过“乡村经验”(实际上是“经历”)。现在通过重新研究和阐释,我得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经验”(也就是“知识”)。这是我从乡村现象和农民实践的“发生学”和“分类学”角度,重新审视它、编织它的结果。

  分析具体事物,解放被压抑的农民“冲动”

  新京报:在文体、语言上,似乎你在这本书里也在有意创新,是写作本身需要?

  张柠:我没有“有意创新”,一向都这样写作和表达,只不过以前没有用二十多万字研究同一主题。我喜欢用那种单纯的“主谓宾”结构的简短句子,是为了追求准确和清晰,实际上就是给一系列耳熟能详的事物重新命名———比如,“农民是和自然物打交道的人,市民是和人工物打交道的人。农民是用身体与自然进行能量交换的人。农具是能量交换的工具。”新命名方式是新分类学的雏形。

  新京报:农耕文明的衰落已经很明显了,可能还将继续。

  你的研究是否可以看作文化人对“家园”意象的复杂心情?

  张柠:“家园”是浪漫主义诗人喜欢的词。谁有“家园”呢?人从子宫里出来才发现,外面非常糟糕,可是回不去了。但返回的冲动却无法泯灭。对“土地”意象的关注,不能简单地理解为返回“农耕文明”。返回土地的欲望也就是一种“死亡”的冲动。这对“现代性”来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但直接表达这种冲动的恰恰不是农民,而是现代艺术家和知识分子。农民的“冲动”被各种宏观权力和秩序压抑到潜意识领域,并且隐藏在各种实践行为和微观权力形态之中。解放这些“冲动”需要理性的解析———将每一个行为,乃至每一个器物的使用惯例,放到发生学层面重新讨论。

  “三农”问题用数据说话,我用“经验”说话

  新京报:近年来,“三农”问题成了学术界的热门话题,你这本书与“三农”问题研究有何区别?

  张柠:我关注的是农民之所以成为“农民”的“唯物主义”研究。比如工具、器物、食物给予他们的限定;比如独特的时间和空间体验对实践行为的支配;比如肉体对自然节奏和生产节奏的依顺,对婚姻、性和死亡的态度,乡村秩序和权力的物质基础等等。“三农”问题用“数据”说话,我用“经验”说话。

  数据分析指向政治经济学,使农民能尽快融入全球化进程。经验分析指向知识或理性,是一种新的知识再生产。

  新京报:文化人心中的土地和农民心中的土地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两个概念。作为从乡村走出来的知识分子,你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

  张柠:农民最讨厌两件事:第一、直接支付现金。他们问:“东西怎么卖?”不是在问价钱,而是问能不能赊账。

  如果要现金,他们会犹豫,他们习惯用体力这种特殊“货币”支付。第二、别人成为他们的代言人,比如干部或文化人,干部是强行代言,文化人是间接代言。当干部和文化人发生矛盾时,农民和土地经常会成为他们的子弹。

  文化人的“土地”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为了显得貌似具体,他们会说“土地啊,母亲1对于农民来说,土地不能是母亲,只能是土地,是泥土、庄稼、杂草、房屋、墓地。母亲可能会改嫁、衰老、死亡,土地不允许这样。

  土地由一系列非常具体的物件或意象构成,我在书中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我试图用这些具体意象瓦解那种抽象概念。并用发生学和分类学重新排序。但我无法成为农民的代言人。我说我要“写一本充满感情的理智之书”,不是针对农民,更不是针对国家,而是针对文化人。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张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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