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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01日23:14 石狮日报

  斑驳的房檐上,燕子的旧巢还在;临风的榆树上,榆钱的清香依旧;镰刀还插在墙缝里,犁铧还歪在院子里,覆苔的井沿和开花的石榴树告诉我,我的生活,曾经和这里有关。

  可是,我的钥匙丢在城里了,我打不开锈迹斑斑的记忆的锁了。

  我在村子里闲逛,从东走到西,乡亲们和我擦肩而过,一张张面孔仿佛是去年的玫瑰

花瓣,熟悉又陌生。我满怀敬意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希望相互在对方的脸上找到时间流逝的痕迹。而在乡亲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城里来的观光客,游手好闲,故作深沉。春耕大忙季节,大家都在弯下腰忙活,在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里,劳动者必须躬着身子,才能和土地保持着最佳的默契。我看清了田地里那些起伏的身影,腰弯得最深的,是我的童年伙伴。

  天说黑就黑了,我站在村边的河岸上,乡村的新景旧影,在朦胧的月光里有些迷离。乡亲们还在忙碌着,他们的眼睛里分得清哪些是需要呵护的庄稼,哪些是应该铲除的杂草,他们目光灼灼,专心致志,只有目标坚定的劳动者,才能在劳动中体验劳动的快乐。其实,人生在世,就像石头在山坡、庄稼在田地、鱼儿在河流一样,都不容易,都必须确定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并且实实在在地做好自己的事情,承担需要承担的责任,和周围的万事万物和谐共处。

  回到城市,喧嚣瞬间把我湮没。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有许多像我一样,从农村来到城市,骨子里认定自己还是家乡人,而家乡人早已把你当作城里客了。

  人啊,无论离家再远、再久,也要保存好老家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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