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在巴黎

　　2000年春天，笔者有一次法国巴黎之行，那是公出西非两国取道巴黎转机，签证上允许两次入境停三天的经历。

　　入住国航驻法办事处，喝开水，吃中餐，上街游览、购物有翻译开路，笔者没觉得有什么不便。街上有中餐馆，粤菜、潮州菜、温州菜居多，还有温州人专为国人开的礼品特产店，除了感慨温州人太会做生意外，倒没看出巴黎当局对中国客人特别重视与服务。

　　所遇法人均操法语———据讲法国人以法语为世界之最，下大力维护法语的神圣不可侵犯，连英语都不怎么好好说，何谈难写难读四声难分的中文乎？———笔者自忖那点残疾英语，连问路都应付不了，只有免开尊口了。

　　四年后的2004年五一黄金周，笔者又一次随旅游团赴法、瑞、意、梵四国旅游，巴黎是重头戏第一站。

　　因为来过，所以敏感。

　　首先，法国航空公司飞机上有了英、法、中三种语言菜单，午晚餐供应极为丰富。现抄录如下：

　　午餐：虾仁海鲜派、腓力猪排佐酱配豌豆及里昂洋葱马铃薯，或蚝油牛肉配中式蔬菜及米饭、干酪、新鲜水果、杏子馅饼、咖啡及茶。

　　晚餐：香烤牛柳火腿及法式巴门特色拉、干酪、乳酪

　　虽然游客搞不明白腓力猪排与别的猪排有何不同，巴门特色拉是哪方神圣，但毕竟感觉到一份实实在在的服务，吃得既爽口又开心。

　　客人到巴黎入住酒店电梯间里有中文告示：限乘6人，不走，不要按灯，下人。

　　生硬一点，意思语法没什么不对。

　　酒店餐厅早餐供应有了中文标出的“热水”和“热奶”。只是店家往往低估了客人泡茶的热水用量。

　　巴黎景点依旧，针对中国游客的服务却有了明显改善。卢浮宫博物馆有了中文地图和画册；船游塞纳河广播有中文解说，不是带港台口音的中文，是标准的普通话；埃菲尔铁塔显示屏打出中文的欢迎词。巴黎最大商场老福爷，中文在这里简直是所向披靡。

　　纪念品区、礼品区干脆雇用中国导购，让客人试吃———巧克力，试用———

　　法国有这样规定：凡一次在某指定店购买价值超过175欧元的货品，可退税12%。于是本来大方且手持亲友团购物清单的游客撒着欢挑买，没打算买太多的游客则三三两两结伴购买，好凑够175欧元的底线。笔者虽拿着同事开出的“兰寇”、“倩碧”、“CD”的清单，算了算还不够175元，于是拉扯同团客人一起买一起结账。

　　热闹且好玩。

　　更好玩的，有一群一听是东北口音的游客也在那里合伙购物，买到最后，高声一句：还不够？再给咱局长买双皮鞋！极有力度的样子。

　　扎小辫的法国帅气小伙忙不迭一连打开七个鞋盒，每样一只伺候着。客人选中包好付款，小伙又一一将鞋盒收拾停当。这时，那帮给“咱局长”买鞋者连声谢谢也不肯对那帅得像佐罗的法国小伙说，大包小裹扬长出门。

　　也有路边卖围巾的小贩，货摊上摆着大字中文的纸片，上书：买五条围巾的钱，给六条围巾。中国客人见了，怪聪明地翻译：买五送一。小摊贩十分诚恳地撅着嘴学习：买五送一，买五送一……其实团里不少游客会用英文问路和砍价。

　　八天行程结束，临离开法国办理退税手续时，大个子的海关关员羞涩地学说中文：谢谢！再见！

　　这笔者相隔四年第二次赴法，从当地人对中文青睐有加背后，深感到老欧洲文明对另一个和平发展、日渐强大的东方大国的敬意与友善。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