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永不知疲倦的“长跑队长”_新闻中心

一个永不知疲倦的“长跑队长”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13日15:31 新民晚报

很少有人知道，如今的指挥归墨，曾当过“普工”，挖过电缆沟。当年从大连工学院毕业，归墨满以为自己将成为大港建设的工程师，想不到等待他的却是“普工”的岗位。“普工”，是专门的称谓，指码头施工里面等级最低的工种，活儿脏、累，没有技术，挖沟、拌水泥、扎钢筋……他整整干了两年。干完“普工”，当测量工；接着，他又与桩基默默打了7年交道。　　是的，归墨一天也没有停止过艰苦拼搏，他感觉他的职业生涯，好比是在赛场上不停地长跑。　　1 命运与港口连在一起　　回忆这段“普工”经历，归墨感慨地说：这是我一段宝贵的人生经历。当“普工”苦归苦，但幸运的是它把我的命运跟港口紧紧联系在了一道，从此再也没有分开过。　　上世纪80年代初，交通部争取到一笔世界银行贷款，上海与天津、广州一道，将部分老港区改造成集装箱专用码头，这是上海集装箱港口建设的发端。归墨有幸参与。工程竣工后，上海港的集装箱吞吐能力迅速从几万标箱上升到20万标箱，并且在全国最早实现了电脑化管理。　　归墨的“跑道”从此通向辉煌。　　2 党和国家给了我“跑道” 　　上世纪90年代初，浦东开发开放进一步带动了上海港建设。时任上海市长的朱基下令，28个月内要建成外高桥港区一期码头。外高桥此时还是一片芦苇荡，施工条件艰苦且不说，工程还缺大笔资金。上海港义无返顾、背债建港，归墨是建设现场负责人。不到28个月，900米长的“外一”交付投入使用。　　1993年，交通部令：36个月建成罗泾煤码头，年吞吐能力1000万吨。归墨奋斗3年，提前把这个南方最现代化的煤码头交给了国家。1998年，市领导紧急启动“外二”工程，归墨又领军施工；接着是“外三”“外四”……20年岁月流逝，上海集装箱码头从一片空白发展到拥有十多个泊位；集装箱吞吐量从开始3万标箱，到现今超过1400万标箱，归墨既是见证者、亲历者，又是建设者、指挥者。为此他深感自豪。　　归墨有亲友同学在美国、日本、加拿大，有的也干他这一行。他们见归墨卓然已成建港专家，纷纷邀请他去国外发展。他们说：“像你这样的专家，在我们这里早已是富翁了！”归墨说：“是党和国家给了我‘跑道’，我一定要拼搏，要跑出成绩。谢谢你们，我还是留在中国好。” 　　3 站在巨人肩膀上　　2002年3月13日，这个日子归墨永远不会忘记：国务院批准了《洋山深水港建设可行性报告》。这时归墨还在指挥“外四”工程。市领导找他谈话明确指示：从今天开始，你要全身心地转到洋山深水港建设中去。　　归墨时年56岁。在这个年龄上领受这样的使命，不由令他感慨万千。按照前景规划，洋山深水港一期工程建成后，上海港将以每年300万标箱的增量为上海国际航运中心增添翅膀，至2008年，洋山深水港拥有13个泊位，上海集装箱吞吐量将超过2000万标箱，完全有能力问鼎世界第一。这是自孙中山先生提出建设“东方大港”以来，中国多少志士仁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啊！　　归墨想，自己的技术生涯快到终点了，想不到国家却提供了这样出色的赛场和跑道，这最后一圈，无论如何要跑好！　　然而到了小洋山，归墨才发觉自己建了半辈子港口，所积累的技术和经验远远不够用。在外海荒岛上建设现代化深水港，工程规模之大世界少有；在缺少淡水缺少电力的条件下进行海上作业，施工环境之苦世界少有；深海筑堤、深海造地，技术要求之高世界少有……这“跑道”上的“对手”，一个个都是世界级的！　　归墨的取胜之道，是依靠全国和世界的智慧。他请来全国第一流的专家和第一流的设计施工队伍，共同解决工程难点。两院院士、学者、教授、建港专家……长期来都是他的常客。指挥部召开的专家评审会议，迄今已达122次。归墨还请来世界上权威的技术咨询公司——美国罗伊斯·伯格公司和荷兰鹿特丹港务公司，征询他们的意见。洋山深水港建设从上世纪末“起跑”，一直要“跑”到本世纪20年代，是一场名副其实的“长跑赛”。归墨“站在巨人肩膀上”，勇当“长跑队长”，至今已将前半程顺利拿下，技术上没出现任何重大失误。　　4 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深水港建设从何着手，一度存在两个方案之争。一是“小洋山方案”，一是“镬盖塘方案”。大多数专家赞成“小洋山方案”，因为小洋山面积较大，依托小洋山建港难度小、成本低。但归墨却主张“镬盖塘方案”。他认为镬盖塘早晚要建港，采用“镬盖塘方案”只是把二期移作一期，虽然难度高、工程量大，但最大的好处是在无人区动工，能避开征地难点，时间可大大提前，实际上成本更节省。归墨早期参加可行性论证，是52个专家之一，但在两个方案比选中，1：51，归墨处于绝对少数。　　有位工程院院士是归墨的老师，曾亲自教过归墨《水力学》，也是专家组成员之一。他对归墨说：“归墨，再听老师一句话，还是‘小洋山方案’可行。依我看，你大概是给征地征怕了吧？其实，洋山深水港是国家重点工程，就像三峡工程一样，只要国家一声令下，一切都会顺利。” 　　全场专家发出了善意的笑声。归墨面对尊敬的老师，不好多说什么。但他没有轻易改变主见。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他亲历港口建设20多年，深知征地工作之难。他被农民“围攻”多少次，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次，他与地方干部借部队礼堂给农民作征地动员，农民蜂拥上台“围攻”他，有几个老农一直把指头戳到他鼻子上。归墨心想：老师您有所不知，“征地”实际包含三个环节：征地、动迁、安置，每个环节都充满曲折。现在讲稳定，小洋山又是“异地安置”，除了3500人要动迁，还有近4000座坟墓需安排，难度不可低估啊。　　2002年6月深水港正式动工，归墨担任总指挥部领导小组成员、港口分指挥部指挥。他努力说服包括老师在内的专家，用“镬盖塘方案“打响了第一炮。事实证明他的预见是对的。尽管征地动迁在浙江同志的努力下进展神速，但“镬盖塘方案”的启用，使工程与征地动迁平行操作，至少为深水港建设争取到了1年时间。　　5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归墨多次说：“搞深水港建设，在工程技术问题上我有点把握；但是在人的问题上，我没有把握。基建领域一直是职务犯罪高发区。我为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归墨担任指挥，同时还是党委书记。当初他曾对市领导说：“我没有当过党委书记，是不是……”市领导斩钉截铁地说：“让你当党委书记，就是要你更明确：你是各项工作的第一责任人！” 　　几年前归墨在党校学习，认识了当反贪局长的同学周福民。他非常高兴，当下就与周福民商量，两家如何联手，在工地上组成反腐倡廉防线。到小洋山后，他们又扩大“防区”，与浙江同志一道组成了“两地四方”检察院监督体系。这个体系现已得到推广。　　归墨思考过：人的思想这么复杂，流动性又那么大，单靠几个人怎么管得住？一定要有一张“网”。“纲举目张”，“纲”就是党组织。他在工地首创“党组织联席会议制度”，请各单位党组织把住总包分包等关口，又请纪委书记提前介入招投标等最易发生腐败的环节。党组织和检察院成为工程两大“门神”，归墨放心多了。　　6 人人都掂出话语的分量　　归墨是“炮筒子”，有什么说什么，说话声音还很大。指挥部走廊里常常回荡着他的嗓音。他内心充满阳光，从不藏着掖着什么。如果有什么“猫腻“让他看到了，那真是自讨没趣。　　有个单位跟指挥部工作联系很多，彼此关系也很好，有人常在夜间到指挥部宿舍来走走。归墨只以为是同行间串门，未加注意。后来才发现情况不对：他们不是来串门，而是来送香烟。归墨光火了。　　他说：“你们吸烟者相互递递烟，我没意见；偶尔送上一包，我也理解；但趁着夜色，一条条给指挥部人员送烟，这就有问题了！为什么要这样做？今后再让我发现，我要追究责任，决不客气！” 　　从此以后，宿舍日夜清静。　　中秋节临近，一个兄弟单位派人悄悄送来月饼券，厚厚一大信封。归墨知道了，叫对方来人取回。可盛情难却，对方说了一番理由，居然还是把月饼券留下了。次日归墨见那大信封还在，脸刷地黑下来，问明情由，马上操起电话，亲自与对方党组织负责人对话，说：“我们指挥部的廉政工作，一要靠我们自己少伸手，二要拜托你们少递送。请你理解，马上派人把月饼券拿回去。” 　　几天前指挥部开会，归墨说：“我知道最近有不少同志买了房要装修，这是好事。不过我提醒大家，有困难找组织，绝对不要为房子的事与施工单位发生关系。这事绝对要不得！我们离开了市区，但没有离开市场。市场经济充满诱惑，我们深水港的同志一定要学会顶住各种诱惑！”人人都掂出这话分量很重，却又从心底感受到一种温暖。　　明年1月，归墨将满60周岁。他说，自己作为“长跑队长”，虽然永不疲倦，但总有一天要退出“跑道”，但我的脉搏，将会永远随着上海国际航运中心的发展节奏一起跳动。　　归墨(左一)向国际展览局秘书长介绍工程进展　　归墨在施工现场　　本版摄影宋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