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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托是电影界的哈代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16日09:48 新京报

  

科克托是电影界的哈代

  科克托电影代表作《美女与野兽》剧照。

  ■专家访谈

   陈山:从科克托看学界的泡沫

  采访对象: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教授陈山新京报:国内曾经出过让·科克托三部曲的DVD,被影迷们一抢而空。

  陈山:对,这三部曲包括20世纪30年代执导的影片《诗人之血》、50年代执导的《俄耳甫斯》和60年代拍摄的《俄耳甫斯的遗嘱》,其中我最为推崇的当属《诗人之血》。《诗人之血》被誉为世界上第一部实验电影,巴赞强调科克托是作者电影的先驱。他突破了电影的界限,他认为电影是诗意的表现工具,电影是作者在风格、文体方面认同的艺术品。《诗人之血》是他在20世纪30年代执导的影片。

  影片的一开始是轰塌的大厦,接下来是一系列无序的镜头:美男子的石膏像、鸦片弥漫的房间、阴阳人、黑人天使、手上有张嘴的诗人,这些超现实镜头语言,左右着导演探索艺术的表现过程。《俄耳甫斯》也是这一主题的延续。

  新京报:你曾提出,科克托是电影界的哈代,说他的电影人人都爱看,人人又觉得很高深,如何理解呢?

  陈山:他的作品既有作者电影,如三部曲,又有商业片,如《美女与野兽》、《沙漠婚礼》等,法国新浪潮认为他是始祖之一。他的表现方式很现代,但骨子里的叙事性又是古典的。科克托对于世界电影的影响力不容忽视,他既继承了先锋派又开启了新浪潮,类似于哈代在文学界的位置,起到艺术观念过渡带的作用。有人认为他是超现实主义的,但达达派又不肯定他是其中一分子。超现实流派并不承认他,他们认为科克托电影语言看似并无关联,实质上有着清晰的内在逻辑,所要表达的主题即是导演在探索艺术的表现过程,尽管它是寓言电影。

  新京报:他的锐度是否在不同领域一直前进?

  陈山:虽然他涉猎的范围广泛,但是他有他的锐度———诗人,所有的艺术形式只是游刃有余地表现这一锐度,尤其是在可能比20世纪更保守的当下,科克托仍然是先锋的,他是超越时间的先锋主义者。科克托说过:诗,就是构成数量的数字,其中总有黄金分割的奥妙。你知道,我们不能刻意寻找黄金分割,黄金分割是一种意识证据。我们能够本能地找到平衡。后来,很多教授认为我们遵循了黄金分割的规律写作。可是,黄金分割或是黄金数字,那只是证明我们不会破坏平衡。

  新京报:法国知识分子对科克托的评价一直存在着强烈的争议。

  陈山:在法国乃至欧洲电影界,科克托都是有威望的文化巨人。这个导演非常有意思,电影史是无法为他定位的,无法给他戴上什么帽子,很难将他归类于某一阵营,用任何概念都不准确。巴赞从他身上看到超现实主义,别人则看到了别的东西,他是一个多棱镜。我们习惯性地以古典进化论归类,单以时间轴来分析人物,但科克托超越了时间和空间。

  新京报:有人说,科克托在本质上的先锋,最终导致了他在当代世界被边缘化,你认为呢?

  陈山:从本质上看,科克托是个先锋主义者,是一位诗人。虽然他涉猎的领域非常广,但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在所有领域都是以一种改革者的姿态出现的。比如音乐,法国现代音乐“六人团”里面没有科克托的名字,但他们的纲领却来自科克托,电影和诗歌方面也同样如此。从这个角度理解,说科克托是先锋主义的推手、现代派的旗手并不为过。

  科克托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一个领域深入去构建什么,他做得最好的是在一个成熟得快要老死的领域,冲出一个缺口,指明一个新的方向,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去做的了。所以科克托是最纯粹的先锋大师,可能也正因为科克托在本质上的先锋,他在当代世界的地位开始逐渐被边缘化。

  新京报:在当下的法国,科克托是不是显得有点过时了?

  陈山:其实在去世之前,科克托就已经不再处于艺术和文学的中心了,不过并不是他年老以后不适应时代的节奏,而是相反。在经历了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运动之后,世界开始变得越来越传统,在保守主义成为主流思潮的时代,像科克托这样的先锋派肯定是要被遮蔽的。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国内的学术界对科克托了解得不够多。在上世纪80年代我们大肆引进法国思潮的时候,科克托已经显得有点过时了。

  新京报:我采访了五位专门研究法国文学或电影的教授,但大多数专家只听说过科克托,熟悉的几乎没有。

  陈山:科克托是个不可缺少的人物,不提他电影史就不完整。这一事实只能证明中国的研究理论并不充分和完善,我也没有找到国内研究科克托的论文。或许我们的学术泡沫多了一些,研究者的修养和视野都有尚待提高之处,重提科克托对当下学界很有必要。

  ■观者感言

  走在科克托的阳光里

  □王恬

  还在南大校园呀呀学(法)语时,就已听到科克托的大名,只是我一向流连于通俗文化中,所以对被称之为“某某家”的人往往敬而远之,更何况这位先生一人顶了那么多个头衔———著名诗人、小说家、电影导演、画家、戏剧家、音乐评论家,还加上个“主义”———超现实主义,让感性为先的小女生遥望不前。

  后来,在他的地盘上学文学、学电影,自是再度如雷贯耳,却也因不是自己的主题而未曾深究。

  直到很多年后一个秋日,拿到两部待选的译本,凑巧一身为法国电影界泰斗的朋友在身旁,递给他看,听意见,不过五分钟,我就选了《美女与野兽》电影日记,因为他说———“你会喜欢他的文字”。

  此后的几个月里,翻译“前言”的时间与翻译整部书的时间比例有点失调,因为是渐入佳境———欲罢不能。

  没有丝毫想象中“某某家”的艰深与卖弄,科克托率真、执著,只是一个凭着出于本心的热忱努力圆梦之人。他的文字简洁之极,却诗意盎然;他的日记实在之极,却因其坚持而有滴水穿石的功效:这是一部难能可贵的电影秘笈。任何识得一二字的人皆可以顺顺当当读下去,对电影再没有概念,看到末了,都会对银幕之后的世界有大略了解。

  作者对于诗、画、戏剧、音乐等各个领域的了解与领悟让人惊叹,亦令其在艺术的汪洋里游刃有余,貌似平淡的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融会贯通、信手拈来的洒脱。更神奇的是这位“奇才”对于真、善、美的追求体现在日复一日的与诸多阻力的抗争之中(铸造艺术之美,是局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一场奇特战役),科克托没有那种通常印象里艺术家的不近人情,却以超乎常人几倍的耐心在应对世事……读其文,感叹、诧异之后是油然而生的钦慕与赞赏!

  到南锡(Nancy),一个人扎在电影资料馆中,从早到晚,为自己的学业而发奋;上百成千几十年积累下的文字堆里,所寻的目标如大海之针,时不时却有科克托和《美女与野兽》的身影扑面而来,令心神紧张如机器般运作着的自己不由静下片刻,享受阅读与发现,成就了工作的乐趣。

  这才发现,《美女与野兽》这部片子不仅占据了每一部电影史书“1946年度电影”的那一栏,而且因在道具、化装、灯光、特技等各方面的先进性、革命性和典型性而在众多专业的书籍里成为范例。

  至于科克托这位全才大师,更是在各个艺术领域的相关资料里都能看到他的名字和他凝然的目光。

  跟着导师去一个古堡拍戏,因为有飞机盘旋的声音,不得不停拍休息。倚在灰色的石墙边,在青青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想起科克托书里那阻扰他拍摄的种种困难,飞机噪音也是其中常项,不禁莞尔:遥想半个多世纪前,有着这样一个激情满怀的人,与今天的我们一样为影片而忘我、焦虑而仰望天空……

  “等待”与“坚持”,他日记里反复出现的字眼———电影是怎样拍成的?读完他的日记后会了解———这制造着美轮美奂的职业,和炼钢一样艰辛。而所谓“天才”,亦是百折不屈的结果。

  《美女与野兽》,一个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在二战之后的法国,物质与精神双重危机之下,被一个保存着孩子般纯真之心的艺术者打造成一部美丽影片。“最简单的不一定美,但最美的一定是简单的”。

  这部电影,从故事情节到对白、服饰设计,一切从简,结果却是如此动人。也许,作者正想要以一种深入浅出的方式,传递一种精神,一种美德,一种让人们在艰难里可以看到希望的信念:就像那个备受压迫的美女,就像那个有野兽之貌的王子,最终,如同所有童话的结局———他们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就像科克托,就像他的剧组人员,最终,在病痛与烦杂里,完成了一部穿越时间的经典;而在今天的我们看来,也正如千千万万在战争的烟尘里挣扎着挺立起来的人们,最终成功地重建了一个和平、前进的社会。

  每天,在纸页与电脑前呆满八个小时,走出灰色大门,抬头看看明净的天空,傍晚六点的阳光依然灿烂,那一种可以洗眼的蓝,让人不由欣然微笑,今夏,走在科克托的阳光里,很满足。

  采写/本报记者 曹雪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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