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棒”的幸与不幸

　　徐锋

　　在重庆，人们把进城务工的农民称为“棒棒”，它带了一定的歧视意味，吐出这一词汇者往往带有某种居高临下的神态。

　　———因此近日，重庆市有关官员呼吁市民消除歧视，把农民工当作亲兄弟，改掉“

　　政府高官亲自呼吁市民放弃一个对农民工带有歧视意味的称谓，这在中国还不多见，体现了政府对农民工生存状态的关注。然而，我对这次由政府发起的“更名运动”的实际效果实在不敢过于奢望。理由如下———

　　所谓“棒棒”一词，其字面上并无明显歧视意味，而是“借代”这一修辞手法在民间的自发运用；而之所以会附上“脏”“累”“臭”乃至“贱”等意义，直接原因还是“棒棒”们本身的社会地位使然。举目四望———穿着破旧、衣衫汗湿、在外形光鲜的城市男女间自惭形秽的，是农民工；夫妻两地分居、性生活苦闷不堪的，是农民工；未享受医保、小病撑着、大病拖着的，是农民工；在“血汗工厂”惨被克扣盘剥、严重超时加班的，也是农民工……试问，处于如此生存境况，自己的尊严早已所剩无几，遑论城市居民的“消除歧视”？体面者受人敬重，卑微者遭人睥睨，承认也罢，否认也罢，这朵人性的“恶之花”，已经绽放了千百年，其遗传基因之强大，早已超出人力控制。

　　因此，如果“棒棒”们的生存状况未有根本改变，“棒棒”一词必将继续存在；而即使在政府的推动下，“棒棒”一词果真逐渐被“梅老坎”、“力哥”等新词替换，但只要“棒棒”群体依然“脏、累、臭、贱”，可以预见，“梅老坎”、“力哥”将来必然也会演变成贬义词。正如网友笑云：即使把“棒棒”改称“总统”，“总统”也会变成贬义词；而如果把总统改称“棒棒”，“棒棒”也会成为尊称。

　　莎士比亚说过，“玫瑰不叫玫瑰，依然芳香如故”。换汤不换药的事，多做无益；更紧迫的还是，尽快对农民工实行“市民待遇”，减少其收入与产出间的差距，尽快在这一群体中普及各项社保……这样做，现实意义是，缩小城乡差距、缓和贫富矛盾；而副产品则是，即使今后“棒棒”一词依然存在，其歧视意味也会渐渐变淡、直至自然消弭。（来源：广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