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上午8点半到11点半，去一个英语家教老师家里上课，下午1点半赶到化学家教老师家里，晚上则是物理家教；10月2日上午去一所培训学校上数学和物理，下午英语家教，晚上还是物理……这是南京一所名牌重点中学初三学生小南的假日计划表。
昨天下午小南意外地轻松了一下，因为外语家教老师打电话说，今天我有事情你不要来了。太好了！但小南觉得轻松不是因为可以痛快地玩，而是有时间自己看看书了。自从上
初三以来，几乎每个可以利用的时间都是在家教老师家和培训班中度过的，连背英语都是利用路上的时间。小南妈妈说，小南在班上还属于中下等，要想继续留在这所名牌重点中学读高中，不下苦工夫不行，于是就请家教，上培训班。孩子很辛苦，英语家教老师家在城东，物理老师则住在城西，要来回赶，光在路上骑车就要花上1个多小时，孩子为了成绩好不怕吃苦，但现在已经忙到没时间自己看书了。
小南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在她去上家教的路上有家麦当劳，妈妈要她进去歇会儿，小南摇头说，算了，这太浪费了。这种节俭在同龄的孩子中已经很少见到了。小南妈妈说，如果考不上，要进这所重点中学就算花上好几万还不一定行。不过这种话她已经不在女儿面前说了，怕给她压力。包括你一定能考上这种鼓励的话，妈妈也不敢说，因为这也是在变相施加压力。孩子压力已经够大了。为了集中精力学习，她放弃了已经过了十级的钢琴，放弃了喜欢的画画，放弃了玩，现在连走路、睡觉前耳朵里都塞着耳机背英语。每天晚上都要学习到12点多，早上6点半就起床，每周六、周日都要上家教或辅导班。有天晚上女儿做物理题，她检查时发现书上都是斑斑的泪痕。一问，女儿泪如雨下，说腰疼，因为已经连续坐了5个小时没动了。妈妈说，女儿身体原来特别棒，现在动不动就说腰疼，颈椎也有问题了，她特意到商场买了电动按摩棒。
现在这种状态当然不好，但又能怎么办呢？这是小南和妈妈最感无奈的。小南妈妈说，老师也说过，这样上家教不是办法，学习需要不断整理，找到弱项，再有针对性地改进，但小南现在只能被动接受，连消化吸收的时间都没有。能不能放弃一两门家教，专攻最弱项呢？小南不答应，她说，这些家教的老师都很棒，好不容易才托人介绍找到的，而且上下来的确有收获，一门都舍不得放。老师又说，要学会自我规划，自我学习能力很重要，不也有不上家教的孩子成绩也棒么！但小南妈妈说，中考迫在眉睫，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做这种尝试了，假如失败了呢！小南从初一开始就请家教，两年多下来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动学习的方式。所以撑下去，只要这跟弦还没断，这样的压力对成绩提高总有好处的。我们就像穿上了“红舞鞋”，只能不断跳下去，小南的妈妈无奈地说，也许我们都需要调整心理状态。
采访手记：国庆节长假，对于很多孩子而言不是假期，而是“第二课堂”，甚至比在学校更累、更苦。不仅是小南这样即将面临中考的孩子，还有高中生、小学生。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长假期间，南京几所知名的培训学校天天开课，而且始终爆满，而上家教的学生更是无法统计。面对残酷的升学压力，繁重的学习压力时，孩子无奈，家长亦无奈，于是越来越多的孩子和家长自觉不自觉地穿上了“红舞鞋”，疲倦地跳着。怎么才能停下来？谁能让他们停下来？本报记者 张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