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偶像是阿加西”——重阳节前访三位有趣老人

　　本报记者　梅林　蒋才虎

　　假如阳光能照到每一位老人的脸上，假如微笑是发自他们的内心，我们一定会感受到老人给我们带来的和煦春风。

　　今天是重阳节，经过2000多年的变迁，1989年，我国将重阳节定为老人节，为重阳注

　　老有所乐

　　粤剧私伙局班长坤叔

　　晚上8点，深巷里，路灯下，几个老人拉开了架势，有的跷腿支起了一支二胡，有的翻开乐谱在调音，桔黄的路灯把这个情景映照如同一副怀旧画，吱吱呀呀的粤剧虽然还没有正式成调，但已经响起来了。就是这个声音，早已经召唤了几个附近居民守候在这了。

　　这个粤剧私伙局在12年前就成立了，76岁高龄的坤叔是班长。每周四晚上他们都会聚集在坤叔家，像现在的这种情景，连续8年没有变过。

　　坤叔说他不是年纪最大的，“喏，那个弹扬琴的，84岁，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他指了一下里屋的一位老人。

　　坤叔65岁才开始学唱粤剧。有一次他看到朋友在唱，越看越觉得有味道，回家后就买了磁带自己学，有时候还把电视里或是街上人家唱的用DV机录下来，然后再仔细研究。从那以后，家里录音机成天放的都是粤剧。慢慢的，大家发现坤叔的唱功还不赖，现在唱得多了，他能不用谱，还能颇神气地在跟人合唱的对白处，适时地模仿粤剧摆几个动作。

　　坤叔唱得最好的是《柳毅传书》，还有自己的FANS，有人从石龙，万江赶过来捧他的场，也经常有退休干部来看。

　　老来对粤剧着迷的坤叔，干脆用自己多年积攒的钱买了很多乐器，10年前最早买的扬琴，由于爱惜，还很经用。去年坤叔又自己掏钱更新了音响设备，总共投在乐器上的钱，花了三四万。除了购置乐器外，为了有时出去的表演，坤叔还买了几套戏服。

　　坤叔说唱完曲子后心情舒畅，他的子女觉得这样对老人的身体好，因此对坤叔的这个爱好非常支持，子女本身不很喜欢粤剧，不过为了给坤叔捧场，也会经常来看。有几次子女跟坤叔开玩笑，买了大把鲜花，假装观众给台上的大明星献花。坤叔和家人去汕头旅游，在旅游车上坤叔主动跟导游说让他给大家唱歌，结果他和导游一起唱了一路，他一个人就唱了六七首，一个老人，一个年轻人，一出粤剧，一首流行歌曲，全车人没有一个瞌睡的，这件事让坤叔觉得很风光、很好玩。老伴经常笑骂他发疯，坤叔经常做梦也在唱粤剧，老伴说：“要是不吵醒他，他会继续唱，谁知道会不会唱到天亮呢。”

　　邻居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巷子里常年传出的婉转粤剧，坤叔自得其乐不仅丰富了他老年人生，也给周围人带来了欢声笑语。但愿坤叔和他的老伙伴继续快乐地唱下去。

　　老有所养

　　“老小孩”陈阿婆

　　108岁的寿星陈自爱老人住在福利院里，像个小孩一样被人哄着、照顾着。

　　据说阿婆以前一直自立更生，50多岁时到香港做生意，90岁的时候还独自在香港摆地摊讨生活。现在阿婆住到福利院来总算可以享享清福了，可惜年纪大了，脾气不好，之前有多位护工没办法照顾好阿婆，最后还是护工李大姐用真心耐心“收服”了她，在李大姐眼里，这个阿婆真是“又好气又可爱”。

　　有时候阿婆发脾气，如果谁大声跟她说话，阿婆就拍桌子以示抗议。这个时候，就要摸摸她的头、脸，轻声哄哄。李大姐刚来给阿婆当护工的时候，看到阿婆几天几夜都几乎没有睡觉，非常着急，陪在一起的李大姐实在困了，想要睡觉的时候，阿婆就抠她的脚，要她陪着一起说话。叫阿婆穿衣服，阿婆不干，伸手就掐李大姐的脖子，力气还大得很，叫她吃饭，还把饭泼在护工身上。李大姐那会儿委屈得掉眼泪，渐渐地两人磨合过来了，现在阿婆最依赖的人就是李大姐了。

　　阿婆清醒的时候，会对别人说李大姐对她很好。有回阿婆把孙子给自己的100块钱塞给李大姐，叫她出去买好东西吃。要是别人故意骗她说李大姐死了，阿婆马上就会哭起来。李大姐出门两天，由别的护工代班，阿婆就会很不高兴，等李大姐回来后，就会骗她说没人给她吃饭，新护工对她不好等等。李大姐看穿阿婆的小把戏后，也故意调侃阿婆。

　　阿婆在福利院基本上和别人合不来，但她喜欢的人有几个，除了李大姐外，还喜欢护士长。有次她被李大姐推着轮椅在草坪上玩，看见护士长，就叫李大姐推着车去追，阿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划了几个波浪线，原来她是在比划护士长的烫发呀，李大姐说阿婆年纪这么大了，有时候又聪明着呢。

　　阿婆最爱漂亮，裤子破了，她就用衣服角遮起来。李大姐经常用红头绳给阿婆扎头发，还在头发梢上用毛线挽一个红花。给她扎头发的时候，很安静，之后她会自己照镜子，说自己靓过18岁呢。

　　阿婆喜欢看粤剧，也喜欢看“同一首歌”，看电视的时候非常专注，还会跟着电视里舞台下的观众一起拍手，摇手，要是见到开枪的镜头，她也跟着做开枪的动作，就连画面上有人转圈，她也爱跟着掀起衣服角，原地转圈，活脱脱就像一个小孩。

　　老有所为

　　校长沈健球

　　年近古稀的沈健球老人，现为东莞某网球培训学校校长。

　　沈老退休前是广东省网球队总教练。1982－1985在任的梁灵光省长、现任省长黄华华都曾跟他学过网球。亚运网球比赛中零的突破是他带的队员实现的，奥运网球比赛零的突破是他的学生教练的队员实现的，在这一行当几乎拥有最老资格的沈健球还不愿意闲下来，他说他的人生价值就在于付出。

　　沈健球现在能来到东莞做网球学校校长，也跟梁灵光有些渊源。1995年，打算在东莞建网球学校的老板请梁帮忙介绍一个教练，梁推荐了沈健球，东莞第一个网球俱乐部当时就在大岭山成立了。当时，沈健球59岁，刚刚退休。1998年，受香港金融风暴影响，香港老板在大岭山的网球俱乐部生意倒闭。直到去年东莞市委秘书长何嘉琪邀请该老板重开东莞的网球事业后，沈健球才又回到了东莞。

　　沈老现在平时都在东莞网球学校工作，每个星期有一天假，他就回广州的家。前些天，他还去广州打了场中老年的网球比赛。

　　沈健球年事已高，他不用继续在球场上跑来跑去陪打了，但他基本上还是情愿待在球场，看年轻教练教球，有时候亲自去纠正动作。他也不像以前那样跑得动了，不过他还是每天必然要打一盘球，每次将近1个小时。

　　家里虽然支持老人身体锻炼，但也免不了担心，常提醒说：“注意运动量呀，别打得太累。”但沈老也从不忘科学的健身指导，这得益于他是医学专业毕业。“利用我的医学底子，我也在研究运动医学，运动创伤治疗，营养学等，以前早上起来我还亲自给队员测脉搏，后来教他们自己做，早上利用10秒钟，我喊‘开始’，我所有的队员都开始自己测脉搏。”沈老说。

　　老年的时候，他还发明出了一种“T型自动送球机”，那种机器张开两臂，可以折叠。网球从机器臂膀里自动滚下，练习者能自己就着机器设定好的高度练习发球。

　　沈老现在仍然每期必读专业网球杂志，他介绍说自己的偶像是阿加西。

　　图：

　　坤叔的粤剧私伙局。杨凯　摄

　　108岁的寿星陈阿婆像个“老小孩”。杨凯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