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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耕身
据《苏州日报》消息，一名来自扬州的哺乳期妇女日前走进苏州，成为一名专职哺育婴儿的职业奶妈。据悉，这位奶妈的月薪为3800元。正像此前“扬州奶妈”每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这一事件再次引起广泛关注。据报道，奶妈业务从今年年初推出，就在社会上激起了轩然大波。一位社会学学者认为奶妈的出现是“旧社会沉渣的重新泛起”，违背公序良俗。而当地的妇联对此也曾明确表示反对，妇联的一位官员呼吁当地妇女联合起来，共同抵制“奶妈公司”。
“旧社会沉渣的重新泛起”，大抵是一个很严重的指斥了。 在这种罪名之下，“扬州奶妈”作为一种行业或经济现象，大抵很容易会被打回“旧社会”了。然而我总也想不通，明明的鲜活健康的人，明明是鲜活养人的乳汁，为何偏偏有人看到那从人奶里流淌出的竟是旧社会的毒素？
人乳何辜？它只以一种有营养的液体而存在。我绝不否认，我们有过一些“旧社会沉渣”，比如三从四德，女人裹足，等等，但那是旧的社会制度的附产品。
读史知道，清代皇帝喜爱人乳，亲王和贵族之家也多好人乳，清廷也有专供后宫皇妃们食用的人乳。当时北京灯市口西街附近有个奶子府街，即因奶妈们聚居而名。但是，更重要的是，今天的奶妈已与当时供皇族们饮用的人乳有了本质的不同，这在于它的用其所当用。我们知道，人乳是婴儿的最佳食品。以常识而言，不同的产妇，其乳汁产量是不同的，有些产妇的产量不足以满足婴儿所需。比如此次雇请奶妈的苏州黄女士就是这番情形，她“生产后缺奶，婴儿仅在产房里吃过几天其他产妇的乳汁，此后就一直靠奶粉喂养”。显然，这也是“扬州奶妈”能够成为一种行业、并获得业务的惟一前提。贾以所需，用之所缺，我们难道能说，这是一种“旧社会沉渣”吗？
“奶妈”所不容于人者，大概还有另一种原因，便是以人乳为商品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有悖于道德。但是，难道让婴儿一出生就没有奶吃，便是道德的？让他者无偿地为别人的婴儿哺乳，便是道德的？因此，说到底，奶妈业务是与道德无关的，它只是一种经济现象，因此它也只与法律有关。法无明令禁止是为合法。更何况，在市场格局中，有需求者，亦有供给者，市场经济因此而出现，并达至双赢局面，这不是很好吗？
当然，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扬州奶妈”也的确是一种新经济现象，而对于这种现象，我们要做的，就是尊重法治的内在精神及市场经济的规律，予以规范，而不是一味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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