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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城里的农村人:破烂王 建筑民工 剪发师傅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01日16:56 青岛新闻网

  本报记者陈中华

  “破烂王”:比在家种地强

  10月的一个夜晚,青岛。为了亲眼看一看张立军住的地方,记者跟他到了小麦岛。

  我们步行了一小时。在穿越大麦岛时,见大麦岛正在拆迁,一些屋架子尚未推倒,而居民则全搬走了。据说,大麦岛曾是青岛最有名气的“城中村”,在此租房住的外地农民最多时超过万人。张立军在青岛收废品十几年,大部分时间就住在大麦岛,上个月才因拆迁搬到了小麦岛。这次大麦岛拆迁,许多农民迁移到向东约5公里的山东头村一带。记者问张立军,离市区远,他的伙伴会不会因此离开这座城市,不再收破烂了。张立军说:“不收破烂怎么过?”

  他说,他和伙伴们现在乘公交车到市区收废品,花钱用时都比以前多。

  我们在泥泞中走过许多黑暗简陋的民房,张立军告诉记者,这些房子都是外地来青岛谋生的农民租住。

  张立军的住处距海边仅一二十米,原是养鲍鱼的人为看护鲍鱼而垒的一间窝棚,张立军每月花100元租了它。棚里潮得厉害,张立军在棚顶和四壁罩上塑料布。而如同地下室的相邻一间窝棚,地面就像泡在水里。张立军说,这是每月花50元租来的,他3个收破烂的亲戚住着。

  张立军49岁,江苏邳州市岔河镇农民。据了解,邳州许多农民常年在外收废品,在青岛至少有千人,有的祖孙三代都来收破烂。他说,在青岛收废品的日照人和临沂人也很多,也都是以老乡为核心,自然集中在一些社区和路段,外人称其“某地帮”。

  张立军所用的锅碗瓢盆都是捡的,做饭用自己垒的土灶,烧自己捡的柴禾。窝棚不通自来水,他到原住居民家买水,一桶8毛钱。张立军说,再苦也比在家种地强,一年捡破烂能挣七八千块钱。

  张立军感到生活有盼头,主要因为他惟一的儿子正在青岛上大学四年级,他的动力就是挣钱供儿子上学。他说:“咱农村人就这一条出路。”

  那天更晚的时候,他的儿子来到他的住所。张立军说儿子不嫌他,还领同学到他这里来过。

  建筑民工:有时被另眼看待

  小唐,32岁,莒县小店镇人,10年前到青岛四方机厂当铸工,后辞职四处打工,以干建筑为主,如今在基隆路附近一个单位的工地上受雇做施工小队长,月薪一千几百元。他说从未想在青岛“立住”,理想是找机会回老家发展。

  曹氏父子,沂水人,父亲48岁,儿子28岁,父子俩和一同村人正给莲花路一户居民“改造”房屋。他们在青岛做建筑零工已有六七年,在老家均有房有地。

  在回答记者“对农民进城务工的政策有何意见”问题时,小唐文绉绉回答:“政策还可以,就是下边行动太迟缓。”

  老曹说:“只要别要钱就行。”

  老曹说的“要钱”指的是“收费”。

  记者询问他们进城打工都交什么费,老曹回答,几年前费多,办暂住证比现在贵,收破烂还要交“收购费”,他刚来时一二十天找不到活,就不办暂住证,见警察远远就躲,有一次夜里睡觉时被查着了。他也收过破烂,不办收购证,刚挣了没几个钱藏在身上,被搜出罚了。给人干建筑活,在路边和泥,锤子撂一边,让人二话不说没收了,要也要不来。现在收费少了,仅一个“暂住费”,一年15元。

  同村人说:“暂住证该办。”

  老曹说:“那是那是,但咱建议别一来就办,挣了钱再办也中。”

  几个民工均不认为在城里干活苦,说“咱就是下大力的”,但都提到了城里人对农村人的歧视。小唐说,附近居民家搞装修,往他的工地上倒垃圾,他向对方赔着笑脸解释市里有规定不能随便倒垃圾,对方欺负他是农村人,反而骂他打他。他还说,那天晚上,他带着几个民工从工地回住处,公交车司机看他们穿的脏,不让上车。他们最后只好打了两辆的,多花了20多元钱。老曹说,有时上公交车,衣服太脏,就蒙上件好褂子。小曹说,他上了车,坐下了,边上人本来坐得好好的,却站起来避开。小唐说,进超市或酒店,把门的见了别人都说“你好”、“欢迎光临”,见了他们什么也不说,只是斜眼看。

  剪发师傅:想在城里开店

  刘学海是记者采访中见到的最乐观的一位。他说,他一帮从事理发行业的朋友,经常一年换一个城市,而他认准了一个地方,就一心一意做下去。

  刘学海19岁,枣庄市黄庄乡人,初中毕业后即独自闯青岛,如今是闽江路上一家叫“梦怡”的美发店剪发师傅。他穿时尚的牛仔裤及线织上衣,留过肩的长发,普通话中夹杂着浓重的乡音。他对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前途充满了信心,中期目标是在青岛买房,和他的朝鲜族女朋友结婚,成为一个真正的青岛人;近期目标是尽快攒够钱,开一家自己的美发店。他透露说,他已攒了2万块钱了,如攒到3万块钱,他准备去李村开店。在李村,3万块钱可以勉强开起店来,在青岛沿海一带绝对不行。

  刘学海与记者约定接受采访的时间和地点,却晚到了半小时,原因是他徒步走来的。以步代车是他攒钱的办法之一。他还有其他攒钱的办法:托朋友在一家单位的集体宿舍找了个床位借宿,省去了租房钱。他当初失业找工作时没地方住,连续十多天在网吧的沙发上坐着瞌睡。他至今没买手机或小灵通。他所在的美发厅一天管午、晚两顿饭,早饭花一块钱自己买着吃。午、晚两顿饭,店里管的不够吃,他就自己再添点。剩下的就是买点必须的日用品。这样,他一个月总支出仅仅是150元。他所在的美发店规定员工每月休息两天,但他这两天都加班。他说休息一天就少挣一天的钱,吃饭还要自己花钱。

  刘学海说,该花的钱他也不吝啬。他哥哥早他几年到青岛打工,不慎染上肝炎。所以,他挣了钱第一件事就是注射预防肝炎的疫苗。他说这个钱不能省。

  刘学海刚到青岛时先在一家餐馆打工,择菜配菜。后受聘卖体育彩票,一个月工资400元。他觉得如此下去钱总是不够花,于是去了王家麦岛一家美发店,央求收他为徒。在学徒的5个月里,没有工资,还倒交给老板500元学费。期间光是洗头、染发、干杂活,给顾客或给老板做按摩,老板从不让他剪发。学徒期满,老板希望他留下来,月薪给他700元,但他还是辞掉了,又去了另一家店学剪发。学会了剪发又换了一家店打工。这样,在二三年的时间里,他在六七家美发理发店里待过。

  他说:“什么都见了,什么都学了,可以自己开店了。”

  责任编辑:林彦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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