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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登门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03日02:39 新闻晨报

  我小时候,父亲曾经破天荒地在家里擦过一次玻璃窗。母亲问何故,答曰:明天居委要来检查卫生。

  大学时代一个懒惰成性的女同窗当年在集体宿舍里憧憬过:“工作以后,我会有自己的房间,到时候爱怎么脏就怎么脏。”后来我到她家拜访,那客厅倒也挺整洁。

  这几年,上海人时兴恭贺乔迁,亲朋好友,常常成群结队地在各自的新居间贺来贺去,品评小区环境是否优雅、楼盘外型是否漂亮、房型设计是否合理、装修陈设是否独特……彼时,主人总是早早地把家里家外打扫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为了接待几拨亲戚朋友,我就曾汗流浃背地进行过若干次这样的“战斗”。当时的心情,很像是恭迎卫生检查团的光临。

  前些年新结识一个女友,她对我在彼此家里见面的建议甚是不解。那时候我埋头工作,几乎没什么应酬交际,总以为朋友间是可以登门造访的。后来才知道,除了至亲,别人的家里,是不能随便打扰的。

  以前上海人住房紧张,城市里休闲会友的地方也很少。我的一个出身好人家的女友,回忆起当年的休闲场所,扳扳手指,只有东海、上海、凯歌(现名凯司令)几家咖啡馆。体制为集体所有,服务员的面孔是冷的,咖啡倒是又好又便宜。时常光临那里的,也只有一干吃利息的老克腊小克腊和“高知”。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有些精明的上海人干脆把华亭和希尔顿的宾馆大堂当成自家的客厅。在那里见客,既能免费上星级厕所,又能免费打电话,面子十足。50块一杯的茶是从来不点的。到后来电话要收费,坐进大堂要点茶水,这般便宜才占不到了。

  如今很多上海人的住房宽敞了,朋友见面,还是不习惯在家。且不论生意上的朋友和普通朋友不宜登门,即使是很亲近的朋友,主人也不喜欢对方随便串门。外面茶馆咖啡馆遍地,服务员的笑脸像春天气般的温暖。朋友小酌,饭馆酒楼多多,可AA制,也可轮流做东。

  无论面积大小、房间多少、整洁与否,家,永远应该是人们的港湾,安全的、私密的港湾。聊天谈事,我们还是外面找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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