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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帅:命运不可掌握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17日09:11 新京报

  王小帅执导《十七岁的单车》2001年获柏林电影节银熊奖,接受本报专访回顾电影旅程

  《十七岁的单车》为王小帅带来了柏林电影节的一尊评审团大奖,这也是中国第六代导演迄今在国际影展上的最好成绩。但在这部影片背后,王小帅还有更多精彩的故事。王小帅说,“对命运的不可掌握,个人面对社会的迷惘”一直贯穿了他的电影,这样的主题也许正是激发自王小帅本人的经历。

  

王小帅:命运不可掌握

  吸收了海外投资的《十七岁的单车》中融合了不少流行元素,片名中“单车”一词与角色的服装都是明显的例子。

  

王小帅:命运不可掌握

  《冬春的日子》对中国都市年轻人生活状况与感受的刻画,被认为呈现了第五代电影所未能呈现的真实。

  

王小帅:命运不可掌握

  《极度寒冷》表现了一段自毁式行为艺术,取材于真实事件。最初影片导演署名“无名”。

  ■人物

  

王小帅:命运不可掌握

  王小帅

  1966年出生于山东。

  1989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

  1992年执导黑白故事片《冬春的日子》,获希腊国际电影节大奖,入选英国BBC评选电影史百部佳作。

  1997年执导《极度寒冷》、《扁担姑娘》,后者入围戛纳电影节。

  1999年执导《梦幻田园》。

  2000年执导《十七岁的单车》,获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2003年执导《二弟》,入围戛纳电影节“一种注目”单元。

  2005年执导《青红》,入围戛纳电影节。

  毕业分配去福建是冲动的选择

  从电影学院毕业之后,我们这一拨儿人和我经历相似的比较少。很多人为了留在北京都是自由职业了,而我因为学分高获得了挑分配的权利。一个23岁的小孩也不懂事,冲动,看不清将来,我就挑了福建厂。当时有一个剧本叫《巴黎来的枪手》,说我过去就能拍,而他们当时的厂长又是我初中同学的父亲。另一个原因是,当时我受侯孝贤、杨德昌影响比较大,觉得福建离台湾比较近。

  没想到,我刚一进厂原来的厂长就调走了,《巴黎来的枪手》也黄了。我被分到文学部,而不是导演室,做编剧、抓剧本。有些剧本弄好了,装订上个蓝皮,再写上“文学部,编剧王小帅”,我说千万别,我不想瞅着我第一个名字上去是编剧。

  当时我改了一个剧本叫《浮躁的年华》,弄完之后都说特别好,我一得意,就写了一个很长的申请书,说这个剧本我从头到尾参与创作,定稿以后全篇我都自己改动过,赋予了很多感情,而且自己很有信心,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执导。结果一写上去就石沉大海了,我估计厂领导挺好心的,怕我伤心,也不明说不给我。

  结果我就一直在那里等着,在厂里说拒绝之前我始终不觉得这个事情结束了。

  直到1992年,电影资料馆的一个人来我们这开讲座,她问王小帅为什么不拍电影,他的同学胡雪扬在上影厂拍的《留守女士》都在埃及电影节拿奖了,厂长这才说出真心话,他说厂里每年拍片子只有一个指标,而上影厂的指标有一二十个,给雪扬一个,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可福建厂这一个指标要养活全厂,不可能轻易地就给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但是对大学生还是很重视的,一般要培养五年吧。这个会我没开完就溜走了,然后买了张机票直接飞回了北京。

  向戈达尔学习抄起摄影机上街

  后来我走的道路,实际上跟福建厂的这段经历很有关系。当时我感觉在正规化的体系里面非常困难,那时候电影学院就经常说新浪潮导演戈达尔他们抄起摄影机上街,人家也不要灯光也不要什么,就一台机器,那么好的电影就这么干出来了,我说是不是我们也可以呢?于是就在几个同学的帮助下,拍了《冬春的日子》。

  片子做完我拿到电影局去,还是带着自豪的心情去的,拍了个电影,没有要国家一分钱,觉得应该受到鼓励。

  没想到人家说不能放,还建议我让福建厂看看,结果福建厂的厂长看完之后也说不能挂他们的厂标。

  后来,田壮壮成立了一个公司,他自己不拍,就想扶持一些年轻导演,我把《扁担姑娘》的剧本给了他们,北影厂觉得这个好,说这个脱离了你王小帅拍《冬春的日子》的小资情调,有点大众了。1995年10月,《扁担姑娘》开机。1999年《扁担姑娘》通过审查,电影局批准我送这个片子去了戛纳,要求除了竞赛之外都能参加,不过国内发行算是黄了,我听说在东花市电影院放了一场就算了了。

  《扁担姑娘》之后北影厂又让我拍了《梦幻田园》,电影局审片之后说好好好,一刀都没动。我记得有一天在厕所里碰到北影厂厂长韩三平,他说那几个导演的片子弄得我头直疼,就你这个得到表扬。我说韩爷那好啊,赶紧发啊,放啊。就这样,《十七岁的单车》一报项目很快就通过了。

  这些片子精神上一脉相承

  这些年浮浮沉沉,拍了几部电影,我觉得这些片子精神上一脉相承还是有的。

  我不太同意说非得拍底层或者上层的人,就是说,职业只是一个外象,内核就是一种人。这种人在我的电影里是始终贯穿的,《冬春的日子》里的刘小东对于生活、未来、爱和恨的反思,《扁担姑娘》的小男孩及高平处在一个社会流浪的状况,包括《十七岁的单车》里面,两个小男孩虽然外在形态不一样,但最后殊途同归。对命运的不可掌握,个人面对社会的一种迷惘,这些东西在我的片子里是一直贯穿的。

  我觉得这些年的外界变化对我的影响不大,最关键的是很多现象在我看来都是不对的,我所看到的都是一边倒,像80年代的《电影研究》、《电影艺术》百分之百都是在批判好莱坞电影,批判商业电影,等到现在又全讲商业电影。我觉得中国这样“哗啦哗啦”走极端是不对的,用理性分析的话那中间一定有问题。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地走自己的路子,不被眼前的一时半会人云亦云、热闹的东西所左右,将来坚持的东西一定是对的。到底是热闹一点,还是孤独一点、寂寞一点都无所谓,最终电影还是会回到很本很真的东西。

  口述:王小帅

  采写:本报记者 张文伯

  ■电影笔记

  偷单车的人

  完成于2000年的《十七岁的单车》,每寸胶片都被阳光晒过,又都呈现着冲突带来的张力。有两个小孩(一个是进城打工的郭连贵,一个是家庭贫困的小坚),作为上帝的导演却只安排了一辆自行车。

  这辆自行车牵扯到郭连贵的饭碗,又牵扯到小坚的自尊和爱情。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部片子在“偷”和“自行车”这两个概念上等同于1948年的意大利电影《偷自行车的人》,急需工作、将自行车作为核心生产工具的,是郭连贵,也是李查。而两个导演也残忍地将他们的自行车交给小偷,将他们压制到信心崩溃的地步。说王小帅是抄袭,是致敬,都可以———这个故事是有人讲过的。

  王小帅把德·西卡讲过的故事作了方向性的修改。后者让李查找到了小偷,却无力讨还自己财产,最终走上了偷别人自行车的路,这在二战后的罗马是一个悲悯的毁灭主题。

  而王小帅则做出回避,他一度让观众误以为小坚就是偷郭连贵自行车的人,但他最后交代,自行车是小坚从二手车市场上买来的。我也正是在这时候,陡然失落。我很难接受这样一个光明的尾巴。这使故事整个地“轻”了。我确能从《十七岁的单车》里看到愤怒,但这个愤怒的对象却变成了小坚前女友的现男友:大欢。这个外人被一砖拍倒,仅仅只是为了让观众泄愤。

  “偷”是青春期一个关系到虚荣和自尊的话题,王小帅如果将小偷直接落实到小坚身上,反而能突出虚荣和自尊的话题。将小坚的行为仅仅定性为偷家里的钱,使王小帅的电影又回到了中国人能允许的善恶观念里。而这也消灭了王小帅毁灭的力量。

  同样在做青春残酷题材,杨德昌在《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里让小四成为杀害小明的凶手。小明的背后是早熟的社会,而小四则是青春里自我寻找、自我证明的典范,这一刀意味着整个风车倒下。《牯》片昭示的是杨德昌对自己青春时代的回忆,《偷》片昭示的是二战后的社会真实,而《十七岁的单车》则只是一个无根无源的故事,这个故事试图展现城乡差别,试图展现贫富悬殊,但它最后却回避了真实。我只能说它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自己的独立思考。

  2005年,王小帅做了新电影《青红》。这部电影超越《十七岁的单车》之处在于,它在影片的最后缔造了三声枪响。枪响意味着知青子女青红和当地青年房洪根的爱情割裂了,不但割裂了,而且牺牲了。

  这个故事所以“重”,在于王小帅没有回避。

  □阿乙(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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