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蒙面色魔的覆灭

　　“叭！———”9月23日上午，秋风瑟瑟，在禹城市执行死刑的法场上，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一个曾多次蒙面出现在夜幕中、犯下了一桩桩强奸案的色魔，应声栽倒。他，就是曾给禹城、齐河一带农村村民带来极度不安和恐怖的强奸、抢劫、盗窃犯———杨长卫。

　　接连频发的强奸案

　　2004年10月25日晚8点半，禹城市一所乡镇中学晚自习放学了，14岁的女学生李芹和同班同学张新、王红一起说笑着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们都是李庄村人，学校离李庄不足500米远，三人丝毫没有想到会有危险的降临。

　　突然，路边树后蹿出一个人，头戴肉色女式长袜制的头套，手里端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截住了她们3人的去路。“不许喊！谁喊我就捅死谁！”蒙面人用手电筒扫了一下3个小姑娘，又晃了晃手中的刀子，低声喝道：“都给我往地里去！”

　　3个女孩子被吓坏了，谁也不敢出声，乖乖地被蒙面人劫持到路旁麦地里。蒙面歹徒用书包带将张新和王红的双手倒背着绑了起来，威胁说：“你们俩蹲在这里，谁也不准动，谁动我就捅死谁！”之后，蒙面歹徒一把抓住李芹的手，用刀子威逼着她往东走去。起初张新和王红还能隐约听到李芹的哀求和哭泣声，到后来便是死一般寂静了……当晚9时许，禹城市公安局接到3个女孩子的报警，在麦地里开展地毯式勘查，发现歹徒强奸作案后逃跑时遗落的一块电子表，并提取了犯罪嫌疑人的毛发等物证。

　　而第二天进行外围摸排的民警们带回来的消息更是令人震惊：

　　2004年5月25日凌晨1时许，齐河县刘庄(位于齐河、禹城两县交界处)发生过一起抢劫强奸案，一蒙面人持刀爬墙进入一村民家，采取恐吓、持刀威逼的手段将中年妇女苑某强奸，抢走830元、手机两部。据受害人讲述：歹徒也是戴着肉色女式长筒袜制的头套，持刀，身穿迷彩服。苑某反抗时还抓落了歹徒迷彩服上的一粒纽扣。

　　2004年7月28日凌晨2时30分，宋庄村房某开着三轮车外出卖菜后，一个蒙面人推开未锁的大门进入他家，用刀子威逼着房某之妻，将其强奸。在没有找到钱的情况下，蒙面人竟在房某家中喝了半瓶啤酒，然后拿了一张《赤裸特工》的光盘离去。

　　据统计，自2003年12月30日到2004年10月底的11个月内，在禹城市和齐河县交界的10多个村庄附近，一个蒙面的幽灵常在深夜里出没，受其侵害的女性多达十几人，其中年龄最小的才14岁。这给当地村民带来了极度的恐慌和不安，许多女生放学后要么由家长接送，要么成群结队地回家，年轻的妇女一到9点后就紧锁大门。

　　一缕香烟味牵出地洞里的色魔

　　由于众多受害人中多数没有及时报案，随着时间的推移，案发现场的物证遭到严重破坏，警方技术人员仅在报案的两起案件中提取到了一些有价值的DNA物证。后经送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鉴定，认定两起案件的DNA检材系同一个男性个体所留。

　　根据各方面汇总信息分析，专案组勾勒出了犯罪嫌疑人的概貌：身高中等，年龄30岁左右，作案时喜欢用肉色女式长筒袜制的头套，持刀，有时带着手电筒，没有交通工具，操本地口音。据此，当地警方将几起案件并案侦查，并很快确定了5名重点嫌疑对象，但经DNA技术鉴定，5人均排除了作案嫌疑。案件的侦破工作陷入了僵局。究竟哪里出现了问题呢？

　　在一次案情分析会上，专案组对发生过强奸案的村庄位置、交通路线进行综合分析，最后都把怀疑的目光集中到禹城市伦镇。因为犯罪嫌疑人是徒步流窜作案，作案时必选择近路，而到达各个发案地最近的就是靠山杨村。

　　这时，负责排查靠山杨村的民警想起了曾发现的一个疑点：11月1日，他们到该村在逃人员杨长卫家走访时，发现其家床上有一件迷彩服。细心的民警看到迷彩服缺了一粒纽扣，而受害人苑某反抗时曾抓落歹徒穿的迷彩服上一粒纽扣。当时民警询问杨长卫的家人，其妻解释说迷彩服是杨长卫以前穿的，不过其表情有些不自然。经进一步走访四邻的群众，群众反映，杨长卫因盗窃案发出逃后一直没有回家，这年10月父亲去世，杨长卫也没有露面。因为杨长卫是在逃人员，办案民警把这个疑点放过去了，如今看来，杨长卫疑点很大。

　　11月3日下午，3名民警再次来到靠山杨村走访。到杨长卫家门前，民警试着推了推门，发现大白天杨家的大门却插着。民警敲了敲门，几分钟后，杨长卫的妻子才不情愿地打开门，说：“你们怎么又来了？杨长卫让你们吓跑了，一直没有回家来。”可是，一进屋，民警们便闻到一股香烟味。

　　“刚才谁抽烟来着？”民警问。杨长卫的妻子脸上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又故作镇静地说：“哪有人抽烟啊。”民警迅速对杨家进行了搜查。杨长卫家院子很大，细心的民警在搜查杨长卫家狗窝时，发现杨家厕所内靠近东南角院墙的地面有点异样，有几块砖翘着。“难道有什么猫腻？”民警一下子将砖掀起来，下面竟然有个洞，里面蜷缩着一个人，他就是在逃的杨长卫。

　　当天，警方技术人员立即对杨长卫家进行了细致搜查，在杨家里间屋柜子里搜出了40多张光盘，其中就有《赤裸特工》；那件可疑的迷彩服也找到了，上面的纽扣和齐河县“5·25”强奸抢劫案受害人苑某抓落的纽扣特征吻合。经鉴定，杨长卫的DNA与案发现场提取的检材DNA也匹配。

　　正义的审判

　　2005年2月28日，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不公开开庭审理此案。法庭上，在铁的证据面前，杨长卫供述全部作案经过。

　　被告人杨长卫，小名叫“二勇”，1975年8月生人。2001年1月至2003年2月间，他曾伙同赵汝军、韩东龙、韩岗、安汝江等人，交叉结伙，先后在禹城、齐河县、高唐县等地村庄盗窃作案14起，盗窃耕牛25头、驴1头、羊5只，盗窃总价值5.41万元，杨长卫被禹城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后其盗窃同伙赵汝军、韩东龙、韩岗、安汝江等人均被判刑，杨长卫畏罪潜逃。

　　在外地惶惶不可终日地度过了3个月的逃亡生活后，杨长卫于2003年8月份的一天晚上又潜逃回家。他费尽心思地在自家院内隐蔽地挖了一个地洞，把6块砖用水泥固定当盖子，并设计好通气口，又养了3条狗，一有动静他就迅速藏身地洞里。

　　白天，杨长卫的妻子下地干活，他就在家中看黄色淫秽录像，长时间不敢见人和受黄色淫秽录像的引诱，使杨长卫的心理发生了变态，产生了邪念。于是，每到晚上，杨长卫便哄妻子说是出去散散心，其实却是出去寻找发泄兽欲的女性。

　　令人遗憾的是，在杨长卫自己供述的21起强奸案中，由于许多受害人因为种种顾虑不肯报案，以致时过境迁，难以取证；甚至在法院审理时，有人还是不配合，导致最终只查实认定了7起案件。且在强奸作案的同时，他还入户抢劫作案3起，劫得现金1460元及手机3部、光盘1张。

　　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认为，被告人杨长卫的行为构成强奸罪、抢劫罪、盗窃罪，应数罪并罚，依法严惩，遂于2005年3月17日一审判决被告人杨长卫犯强奸罪、抢劫罪、盗窃罪，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人民币55000元。

　　一审宣判后，杨长卫不服，曾提出上诉。后被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终审裁定维持原判、驳回上诉，并于9月23日下达了对杨长卫执行死刑的命令。(文中受害人均为化名)

　　郑春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