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老警

　　王国伦

　　这是一个老乡场，因乡政府的合并迁走而失去了数百年来的光彩。虽乡不在而场还保留着，过去赶一四七，现在还赶一四七。每到一四七，狭窄的街道还是那样人流如潮，摩肩接踵，犹如下饺子一般。

　　此时，退休十年的警察王山坐在自家门口，纵观街上的风云变幻。小乡场有乡政府时候也没有派出所，更没有警察，老百姓眼里，王山就成了一尊治安保护神。前几年，每逢赶集，他都要到街上走走，有时能抓一两个小偷。这几年不行了，他自己有病，动不动就哮喘，街村治安员木春就成了他的老搭档。王山从警几十年，练就了一副金睛火眼，什么样的老鼠从街上跑过，他一眼就能分出公母。木春年纪轻，有的是力气，只要王山一个眼神或高声喊逮，老鼠肯定跑不掉。

　　“王老哥，早。”木春来到王山面前，王山竟然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木春又叫了一遍，王山的眼神才从人堆里抽出来。王山还没有喊坐，就听到百米开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王山知道又有情况，手拿烟斗，“吧嗒”了一口，说走，可能是老鼠又出洞了。两人一前一后朝嘈杂处走去，还没走近，就听到有人说喊老警去。

　　“我来了”王山一路应着，来到人堆处，没有猜错，果然是一个老汉抓住了一个年轻人，哭着喊着要年轻人还钱，说年轻人摸了他卖肥猪儿给老伴治病的钱。王山对年轻人说我是警察，你是不是偷了老汉的钱？年轻人不说话，咿里哇啦地只是摆手。王山说你有多少钱？年轻人一点反应也没有。王山又问老汉被偷多少钱？老汉说了数字。王山怀疑年轻人是哑巴，又问了一遍年轻人，你身上有多少钱？年轻人还是一问三不理。王山叫他把钱拿出来，他还是无动于衷。王山看着年轻人的眼睛问老汉，你的钱有记号没有？年轻人竟斜了一眼老汉。王山知道后面有戏了，因为这说明年轻人并不是聋子。不聋就可能是在装哑。王山转过去，附在木春的耳朵边不知说了句什么话，然后，大声问木春你看怎么办？木春摇摇头。王山对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汉说，你说他偷了你的钱，你也没证据，他又不承认，放了他吧。放了放了。

　　这时，年轻人竟然听见了，拔腿就走。王山给木春递了一个眼色。站在一旁的木春手急眼快，一把抓住了年轻人，说假哑巴，哪里走？

　　钱乖乖地回到了老汉手上。

　　网络编辑：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