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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的名利学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20日03:37 四川新闻网-成都晚报

  ◎夏莲

  有人认为,20世纪中国的三大显学是甲骨文字学、敦煌学和红学。而从社会学角度着眼,自胡适派以严谨的治学开启了广阔而清晰的研究谱系以后,一些话题已经被终结,一些问题孤悬于小说的情节,本就成为了无需笨拙力证而永远存在的阅读兴味。但后来者并不这样认为,他们要么证明没有曹雪芹这个人,要么就反证小说就是真历史。他们以热爱红

学而炫世,实际是青睐于红学的权力话语,那就必须另起炉灶、修建自己的学术“小高炉”,登高一呼,才能发出陌生化的惊人声音。于是,似乎只有红学,才有资格成为学术强力涂抹在社会肌体上的一抹口红。

  粉丝阅读小组

  照我的理解,《红楼梦》的历代粉丝创立了很多阅读小组,激烈讨论读后感,这并不奇怪。但有的粉丝不再满意别人的“就书论书”,决定独辟蹊径,以小说情节和臆想推论为药引,开始追索文本以外的十全大补丸。继严肃的王(熙凤)学、曹学之后,红学人际学、红学情爱学、红学膳食学、红学服装学、红学养生学、红学宗教学、红学官场学等等领域早已经是人头攒动,我估计在不久的将来,“红学勾引学”也将粉墨登场。粉丝们沿着红学家们的拓展性思维,在书中不断地发掘出“新的东西”。再比如说心理学、经济学、建筑学、仪态学、美容术……等等等等,甚至王熙凤的治家方式大可作为现代公司管理的模板,从黛玉妹妹的咳嗽声里能分析出她究竟是支气管炎还是肺病。这就像读过中文系的人都知道有一门高深的学问叫“文学学”一样——那是专门研究文学“学问”的总学问,我想,什么时候出现“红学之学”红学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眼下,一门空降到红学地盘的学问——秦学正在被作家刘心武“水到渠成”地托起。看看他口若悬河的样子啊,又是出书,又是电视讲课,又是大面积的专访,独坐冷板凳的专家们不能奋起捍卫红学的尊严了。专家的指责归纳起来很简单:结论不能推测得出,结论更不能使用某种媒体霸权话语进行强力获得。

  学术研究应该遵循学术的游戏规则。于是,大量的红学粉丝加入到混战当中,媒体更是乐不可支,谁让《红楼梦》是一本无法穷尽的中华大百科全书啊!在报道、诘问、反驳、讨论的过程中,媒体、出版领域终于实现了利润,名人的知名度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而那些正宗红学的专家,恰好也跟着火了一把——至少为学术出了一口正气啊。呵呵,一般粉丝们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目的:买了很多书,也增长了见识。一个信奉自由主义的人就高兴地说,这很好嘛,学术已经走向了生活嘛。

  “红学”波普主义

  这的确没有什么不好。就像治思想的人总是绕不过鲁学、治学问者总是绕不过钱学一样,喜欢国学的人发表自己对红学的研究心得,完全正常。问题只是在于,研究与读书心得,学术探讨与名利发生学,似乎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这些现象让我很自然地联想到鲁学。自冯雪峰、唐弢等人以后,有关鲁迅的研究发展是很正常的。学术界与民间研究各行其道,偶有交叉,钱理群、王晓明、汪晖诸人的研究,与林贤治、张承志等人的激情感言互为彰显,体现了截然不同的初衷和价值向度。这个领域,人们没有无聊到去探讨“萧红的肺病到底是谁传染的?”这类荒谬的问题。因为人们可以根据一部书提出上万个问题,就是起鲁迅、曹雪芹于地下也无济于事。但是,这些问题却是无法成立的伪问题,这本是学术的基本常识,但遗憾的是,打着学术探讨的酒幌,企图大卖水酒的妄人,正在成为红学领域的主力军。正如严谨的著名红学家克非所指出的,这些所谓的研究已经完全丧失了学术的根本常识。这就使我们看到,一个有关红学的波普运动,正以“大跃进”的姿态在如火如荼地铺展。

  我不反对波普艺术,因为波普本来就是欲望时代的生活。商业化社会中日常所见的普通东西,以及大众传媒中的焦点人物和重大事件,都是波普主义热衷表现的题材。如路标、罐头、商品包装、卡通画、可口可乐瓶等,以及大众偶像玛丽莲·梦露、芭比娃娃等,但波普主义一当进入所谓的学术研究地域,学术成为了今天的时尚游戏,以炫目的色彩表现研究者的所谓“张扬的个性”,就具有黑色幽默的味道了。

  赋予拘谨的书斋学术以全新的时尚元素,或以解构主义策略得出惊天秘密,红学的波普主义始终以大众趣味和当代社会潮流符号为着眼点。红学波普艺术家们在治学上都毫不犹豫地往通俗的路数奋力狂奔。红学的波普化作业不过是把小说里原来硬邦邦或者僵直的物体,如花园或者餐厅里的设施,转变成软绵塌塌的可爱模样。这些大家都熟悉的庭院、摆设、煎药、下雨等等场面,经过红学波普化的摆弄后,都变得面目全非了,歪曲了这些情节的本性,从而干扰了文学作品对现实生活价值的解释,由此可见红学波普化运用的戏剧化问题。

  不可否认的是,波普艺术本身把那些不登艺术大雅之堂的事物,被“波普”出了新花样,并被人竭力声称找到了其中蕴含的巨大美感,由此大大拓展了艺术的概念,是艺术以贴近平民的姿态进入了大众生活。但红学的波普化,反而极大地歪曲了红学本身,是对艺术的讽刺。简单来说,波普艺术是当今较底层艺术市场的前身。波普艺术是浮躁分子宣泄情感、表现自我的一种流行方式,具体而且现实,与真实的现代生活息息相关,其新奇的艺术形式、富有性感的内容刺激了人们的表现欲。但红学的波普化,其巨大的商业目的毕竟透过了学术的遮羞布,终于使我们明白了葫芦僧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毫无疑问,由《红楼梦》派生出来的金钗酒、红楼宴、红楼景观、大话红楼之类,蔚蔚然已成为文化经济的一个持续兴奋点。曹雪芹老先生泉下有知定然欣慰不已。然几百年来万千人同研一部小说,不读出点异味简直就不叫读书。网络上有篇文章指出,某中文系研究生,毕业论文便是以红楼为主题,研究的对象是《红楼梦》文中用了几个“的”,几个“了”。如果说这简直不叫学问的话,刘心武的秦学研究,至少总算可以让人明白什么是波普化的红学了。

  老年性学术“失贞”

  当前,红学论著最多的专家莫过于周汝昌老先生了。《红楼十二层》《红楼夺目红》《梦解红楼》等作品如太极绵掌连绵不绝,比如其新书《定是红楼梦里人》,把张爱玲与红楼人物联系起来,呵呵,毕竟是红学专家,神驰八极,精骛万里,新瓶装旧酒,将旧作进行无限排列组合,自然可以创造出一年出版八部红学论著的奇迹,想来比一些作家的红学波普化写作自然高出很多吧。因此,当刘心武、王蒙等作家相继推出了一系列红学著作,掀起了2005年大众阅读的红学狂潮时,更多的波普化学者,已经在准备下一个研究课题,比如在现实中找个著名人物比作袭人,再下来找个人物比附晴雯或探春,顺流而下,从十二钗直至葫芦僧,作品如流水作业线上的罐头,财源滚滚直入腰包也。学术?什么学术规范?看来,还是银子要紧!

  正如网络所指出的那样,但至今没有得到红学专家们彻底研究的,应该是那首著名的《好了歌》,“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否则红学大跃进不会如此喧嚣尘上。这正是:“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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