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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尔:在崇高之上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22日07:38 河南报业网-河南日报

  溯奔腾咆哮的盖孜河进入帕米尔高原,是一步步在攀登崇高——地理的崇高和心理的崇高。

  帕米尔高原是一个巨大的山汇。亚洲板块上的几条巨大的山脉:喜马拉雅山、喀喇昆仑山、昆仑山、天山、兴都库什山,都在这里聚首,千山峥嵘,万峰入云,构成了世界上最高的高原。然而,又是一个最年轻的高原。约一亿年以前,这里还是一片大海。沧海桑田,

古生代强烈的造山运动,使海水渐渐退去,昆仑山等山脉横空出世,绵亘为帕米尔高原。而原来的塔里木和准噶尔两个海岛,则成为群山怀抱里的盆地。

  进帕米尔高原,行走的是一条险象环生的道路,人称葱岭古道。亘古以来,人们谈起这条道来无不为之色变。它曾将无数的探险家、旅行者、僧侣和商客无情地吞噬。陡峭的天梯、摩空的岩使人惊恐万状,崩裂的山体、肆虐的风雪使人魂飞魄散,人们与其说是在地理上攀登,不如说是在心理上攀登。

  站在帕米尔高原上,一种傲立于天地间的崇高感,像皑皑雪峰一样洁白无瑕地矗立在我的心头。是啊,群山在这里聚首,地球在这里隆起了胸脯,危岩高万丈,白天手可捧太阳,夜晚头可枕星辰,本来在天地间渺小的人,此刻也霎时伟岸起来,真正成了顶天立地的人。

  那天,我仰卧在帕米尔的大地上,周围是冰清玉洁的雪山冰川,碧透澄澈的溪流湖泊,散落在夏牧场的牦牛、骆驼、骏马、羊群以及雪白的毡房和警觉的牧犬,一幅色彩斑斓的高原风景画迷离了我的双眼。冰川融化声、危岩崩裂声、溪流奔泻声、骏马嘶鸣声、牧犬长吠声……高原沉寂中的喧闹叩击着我的耳鼓。放眼长天,长天为之一碧,被白云擦洗得一尘不染,能见度极高,在这里观测天体运行似乎不需要什么高倍望远镜,侦察飞行物也似乎不需要什么雷达仪。蓝天上,鹰在高傲地飞翔,一会儿冲向雪峰的顶巅,一会儿俯下峡谷的湖面,待到鹰笛嘹亮起来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一座雄伟的高原的呼吸,听到了一个壮丽的生命的呼唤,听到了一部狂飚的天籁的交响。

  矗立高原的座座冰峰,似一支支如椽的巨笔;镶嵌在高原上的湖泊,似一方方上好的巨砚,自然老人挥动巨笔,书写着高原的人文与自然、历史与未来。我们走进帕米尔高原的崇山峻岭间,发现最早在这里播撒文明种子的,是周人。周人的始祖后稷曾在这里播种创建了农耕业,帕米尔因之成为我国最早的农耕开发区之一。大约在新石器时代,由于气候变化的原因,周人大批东徙,进入辽阔中原,建立起周王朝。而留在帕米尔的周人则称之为羌人,在这里建立起强大的赤乌国,固守着自己的家园。周人怀恋自己的家园。早在公元前十世纪,周穆天子驾幸这里,他在冰山之父穆士塔格峰下,发出了由衷的欢呼:这是天下最高的山啊!大概正是他的这声呼唤,拨动了帕米尔一根最灵敏的神经。这根神经最后演化成一条横贯帕米尔高原的丝绸之路。这条“丝绸之路”,东起中原腹地的洛阳和长安,穿过狭长的河西走廊和茫茫戈壁,从帕米尔的东北角登上去,纵穿现在的塔什库尔干,一直通向遥远的西亚广袤地区。帕米尔高原从此走进了一个崭新的时代,中国和波斯、希腊以及阿拉伯世界的丝绸、香料、珠宝、花椒、大蒜、番茄、葡萄、经卷和乐器等等汇成一条斑斓的物流河,在这条“丝绸之路”上辉煌地律动。匈奴人、突厥人、月氏人、乌孙人、回纥人、契丹人、蒙古人等等络绎不绝地迁徙而来,巴克特里亚人、粟特人、花剌子模人、雅利安人、塔吉克人、柯尔克孜人也从中亚乃至更远的西亚地区长途跋涉向帕米尔高原汇拢,在雪山下的草原牧场安下一座座雪莲花一样的毡房。

  当然,我也看到了从东亚经过中亚直至西亚的这条横贯帕米尔的大道上,也曾辚辚驶过猎猎的战车,荫翳的大遮挡过高原灿烂的太阳,冰大坂上留下过晶莹的马蹄印,斧钺剑戟的格杀声回荡在幽长深邃的峡谷,始于马背的世界战争史记载了帕米尔的坚不可摧和岿然不动。公元前游牧于河西走廊的月氏人、乌孙人,在战争的追逐中,舍弃了一处又一处攻略的城池和草原,最终踏上了帕米尔高原。崛起于北方蒙古高原的匈奴人、突厥人、契丹人、蒙古人,旌旗西指,漫卷帕米尔高原。

  最能诱人发怀古之幽情的,当属那座石头城。人们从它斑斑驳驳、漫漫漶漶的文字——垒垒卵石上去认识帕米尔,感悟帕米尔。此刻,我就坐在盘陀人的石头上。远处,是在岁月里熬白了头发的穆士塔格峰,卡拉库力湖畔是柯尔克孜人的布伦口草原。草原白色的毡房里,人的分娩和羊羔的落地召唤一个又一个吉祥如意的黎明,高原民族抵御外敌的传奇和甜蜜的爱情故事交织成口头文学一代又一代传诵。“万山堆积雪,积雪压万山”的红其拉甫,早在唐代天宝年间,大将军高仙芝率一支万人军队从龟兹出发,沿盖孜河杀上帕米尔高原,长驱直达红其拉甫山口,树起了一座:“有过于欧洲史上的拿破仑和苏沃洛夫诸名将过阿尔卑斯山”的丰碑,如今这丰碑已化作中华人民共和国神圣的界碑,风雪不动安如山般地矗立在国境线上。还有驿道上早已熄灭狼烟的烽火台,苏巴士依然滚烫的温泉,山岗上高原柳吹来的丝絮,冰河畔马蹄踏碎的血色花朵,高空中雄鹰衔来的乔戈里雪莲,村舍里飘出的和着奶酪烤馕香的炊烟……这就是我们的帕米尔,我们历史和现实中的帕米尔啊!

  夜渐渐深沉,我的思考也渐渐深沉。在和帕米尔高原的契约中,我坦荡地做了一次精神的盗窃。帕米尔感动地向我袒露出自己的胸怀,我读懂了地球上这块孑遗的高地。它是一座精神高地,核心属于崇高。这里的民族和人民从帕米尔的崇高中看到了自身的崇高,内养至大至刚的“浩然正气”,外显至尊至强的“英武精神”,在世界民族之林矗起一座新的高峰。⑥1

  □范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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