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6石姑娘“第三条腿”卸下

　　12:06上海

　　“定了，开‘手’了!”

　　小石姑娘出生17年又6个月，做妈妈的今天清晨还是第一次没有为女儿的“第三只手”套上自己缝的花布“大手套”——因为“我们要开刀去了！”听上手术推床前女儿哼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小曲儿，石秀芬边说边用巴掌擦拭眼角。

　　自从星期一晚上到达上海后，尽管中山医院的医生已明确给出“畸胎腿”的诊断结论；尽管数次多科专家大会诊后，学术名称为“多余肢体解除术”的手术已定于今天上午进行；尽管这一由上海青年志愿者、上海医生和众多好心市民参与的“扶贫接力”故事赢得了广泛关注，“第三条腿”的字眼已频频出现在多家媒体……可是在这对当事母女的嘴里，那相随她们17年半、带给她们无限痛苦的仍是“一只多余的手”。

　　昨天，通过陪同来沪手术的当地残联干部的手机，石姑娘早早地给家乡父老报了一个长途喜讯：“定了，明天开‘手’了！”

　　各科专家轮流上阵

　　考虑到几个科室的专家将轮流上阵，以及媒体采访可能造成的“影响”，为小石姑娘切除“畸胎腿”的手术今天被单独安排在了新落成的门诊A楼的4楼手术室内。距离手术正式开始尚有一个多小时，手术室门口就出现了“长枪短炮”阵。小石姑娘推进门去的一刹那，更是闪光灯亮成一片。

　　在北京参加学术活动的中山医院院长王玉琦教授专程为上午的手术提前返沪。以今天的“角色”而论，他不仅是排兵布阵的“指挥长”，也是一名“参战”的血管外科专家。从术前获得的专家名单上，记者见到了陈统一教授、张光健教授带领的姜晓幸、夏庆、邵云潮等一组骨科医生，见到了麻醉科主任薛张纲教授、血管外科主任符伟国教授、整形科主任亓发芝教授、神经外科副主任张晓彪副教授等人的名字，阵容可谓强大。

　　“我们之所以重视，在于患者多余的一条‘腿’与另外两条正常腿同长在一块髂骨上，截骨过程有很大的神经损伤风险，更在于从志愿者到全院医生、到社会上许多献出了爱心的人们的托付。我们作了充分的准备。”分管医疗业务的副院长秦新裕教授也是最早赶到病房的一位。今天是休息天，然而这里大约有二三十名医护员工为小石姑娘的手术义务加班。

　　11时起手术进入高潮

　　这是一个特殊的“截肢手术”，因为需要切除的多余肢体不在正常的生理位置，不符合正常的解剖结构。上午9时，仓静副教授顺利地为俯卧在手术台上的小石姑娘实施全身麻醉。10时，陈统一教授从“畸胎腿”上侧划开皮肤。手术在55号手术室全面展开。

　　紧贴于患者尾骶部的“第三条腿”非常粗壮，围绕其基底所作的“鱼口状切口”足足有52厘米长。之所以要切成“鱼口状”，是因为取走多余肢体后，四周厚厚的皮瓣必须能像鱼嘴一样紧密“闭合”。这是本次手术设计的一个重点。10时20分，第一根显露出来的直径6毫米的静脉血管被切断并牢牢结扎。10时50分，周围皮瓣完全分离。

　　从11时起，手术进入“高潮”：绕开由于脊柱畸形而膨突在外的脊膜组织(里面包裹着“掌管”患者大小便的马尾终丝神经)，逐一断离支持“畸胎腿”生存、运动的血管、神经和肌肉。手术室里异常安静，一切动作都紧凑而小心翼翼。终于，随着长长的手术“刮刀”刀起刀落，12时06分，小石姑娘的“第三条腿”被完整地卸了下来。

　　“腿”重2.59公斤

　　“2.59公斤”，一个相当于新生儿体重的数字。

　　记得第一次见到小石姑娘时，刚好骨科病房护士在为她做住院体检。“身高？”“体重？”对方一概回答“不知道”。石母说，女儿出生时体重“好像有2.5公斤多”，而5天前也许是姑娘出生之后第二次称体重——“45公斤”被确切地留在了她的术前病历上。

　　据院方介绍，考虑到术前CT检查尚发现有脑部异常信号，这次特别的截肢手术之后要使小石姑娘获得比较平稳的步态，还需要实行进一步的康复、心理等训练。截至记者中午12时15分发稿时，手术室里修整创面、覆盖皮瓣的工作尚在紧张进行之中。本报记者施捷

　　中山医院专家准备为小石姑娘切除“第三条腿”本报记者楼文彪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