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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新奥尔良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29日12:00 新闻晚报

  新奥尔良因为遭遇天灾而频频出现在媒体上时,我正在中国的旅途中。

  看着街边大小报纸上触目惊心的照片和文字标题,我在烈日下一阵发呆。回过神来,跟自己说:噢,我去过那里的。心下是一阵更深的抑郁。

  我到过美国无数的城镇,很少有特别不喜欢的,新奥尔良竟是那很少之一。

  去新奥尔良是在冬天,那次是从佛州开车去德州。一路西行,寒风中的阿拉巴马、路易斯安娜,清冷肃杀。南方冬日平原上刮着干冷的风,天色和景致一派枯灰,沿途很多小而破败的房子,想象不出那里面的生活情形,令人怅然。

  读过很多关于新奥尔良的美好篇章。突然看见新奥尔良在冬阳下呈出的颓败景色,真回不过神来。白天的法国角街区空旷寂聊,酒吧深黑的门洞连成一片;繁复的铁质雕花栏杆围出圈圈空落。脚下的道路油腻得发黑,鼻子里有隔夜酒气在寒风中发酵的酸甜味儿。转过大小街角,见一些台阶,小小的花圃,还有各式黑铁的老式路灯,让我想起圣塔菲的老城,可那里是多么的有人间烟火气啊。也许在新奥尔良真该夜里才出游的。一如我看过她的那些影像,在夜色下有那么多的声光色影,古灵精怪。

  那日去到密西西比河入海口,寻到一个高楼的顶层餐厅,望见苍茫水色,听着若有若无的爵士乐。忆及少时登访黄鹤楼遗址,念出“唯见长江天际流”,得父欢心。

  离开新奥尔良的时候,遭遇大塞车。陷在无尽车河中,浑身酸疼,时冷时热。突然看到路边那浩瀚的坟墓海洋:因为新奥尔良地势的低洼,地气的潮湿,坟墓都是建在地面上的。一座座的水泥墓室连成一片,密密麻麻,在冬日的下午灰黑阴冷,群鸦匝枝,触目惊心。

  离开新奥尔良当夜,我开始发烧。一路烧到德州。那个新年在达拉斯过,大部分时间是躺在亲戚家的床上,淋巴肿大,让我要怀疑起那密西西比生蚝。

  今夏,我看到报上新奥尔良灾难现场照片,心下凄伤。这个城市在我心中一直是悲情的。意外的是,我那时并没注意到,那竟是一个有三分之一黑人的城市。我还看到报纸上说,在滔滔洪水中,漂着许多从墓室里冲出的棺木。

  一个人对一个城市的印象,果真主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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