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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鹤:能癫就癫,全心与雕塑“恋爱”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29日15:08 金羊网-羊城晚报

  文/图本报记者邓勃

  当年全国美协最年轻的理事,如今80岁了

  潘鹤不知该喜该忧。

  今年,他又是长智慧牙,又是腮腺炎,又是长黑头发———潘鹤今年八十岁了。

  潘鹤这名字也许你一时记不起来,但读小学时,课本中有一幅雕塑《艰苦岁月》的彩图,你还记得清吧———

  残破的军帽,褴褛的军衣,裸露的脚丫,如钢棍的手指上一支古色的长笛,干裂的嘴唇轻贴笛孔,老战士快活地吹奏着悠扬的乐曲。一个满脸稚气的十一二岁的小战士蜷缩在他的身旁,一手抱着长枪,一手托着下颌,聆听着那美妙的笛声,憧憬美好的未来。

  对!潘鹤就是这雕塑的作者,著名雕塑艺术家。

  

潘鹤:能癫就癫,全心与雕塑“恋爱”

  ■人物小档案

  【潘鹤】

  潘鹤,1925年生于广东省广州市,1940年开始从事艺术活动,现为广州美术学院雕塑系终身教授,清华大学、武汉大学、汕头大学客座教授。已建立长期性大型户外雕塑作品近百座,多座作品获国家级最高金牌奖和最佳奖。代表作有《艰苦岁月》、《拓荒牛》、《珠海渔女》、《和平少女》等。曾被国务院人事部授予国家级中青年有突出贡献专家称号及终身特殊津贴;全国总工会授予国家级五·一劳动奖章及全国优秀雕塑家称号,广东省政府为其建立“潘鹤雕塑园”。

  谈美女

  最怕选美拍合照

  “你要9点钟准时到啊!”一大早,潘老电话里叮嘱了一回又一回,“听说我这里要停电啊!九楼啊!”他又叮嘱了一回。

  潘老的书房在他家复式楼二楼。落地玻璃窗外有一大阳台,阳光照着茂盛的盆花植物,叶子光滑,很绿。充足的光线让书房很明亮。潘鹤背对着大阳台,逆光下,他的头发,确实有许多黑发穿插在花白的头发中。

  桌上,茶几上,沙发上,可放东西的地方全都堆放着大摞的剪报和影集,这规模不小的资料从各方位、各角度、各时期详尽报道了潘老和他的雕塑事业。房子的横梁上悬挂着一具通红的傩面具。

  我看到贴在墙上他1947年的个人肖像,一张年轻的脸,很随意。对此,他笑着说:“漂亮的女人不要穿太漂亮的衣服,不要让人家不说你样子好而老说你衣服好。”

  说起女人潘老话就多了,他说他近几年当了好多回选美评委,“每次选到最后都要与美女合照,站在中间总觉得自己很矮,而且最丑。”他还强调:“1米7都不够,很不好办。”

  潘鹤从藤椅站起来时,我看到他裤子上有三个小孔,小孔在洗衣机的冲洗下周边都起了毛。

  被骗记

  

  边读《语录》边磨镜头

  闲聊中,潘老看了看我的专业相机,高兴地说:“我给你看一件保证你感兴趣的古董,那是我发明的,世上独一无二的。”说完,从柜子里掏出他的“珍品”,这是潘鹤的黑白放大机。

  说起这一发明创造,潘老很兴奋。

  “文革”时,他被骗买了磨得很花的镜头,对方却说是柔镜头。那时,只有瑞士才能磨镜头,他不服气。

  “外国人可以磨,我也可以。”说这句话时,他的神情回到了从前。

  经过多种尝试,最后他决定用红丹粉磨,边读《毛主席语录》边磨。几个月过去,《毛主席语录》不知读熟没,花镜头反而被他磨好了。“磨得很好!”他不忘强调。

  他要用这镜头来当黑白放大机的镜头,但没架啊。按照放大机的原理,潘老再用奶白灯泡来照底片,但这不经济,他发现,关键在钨丝。于是,他找来羽毛球筒、药物筒等做成简易的放大镜,用手电筒的钨丝就行,无须用电源,还便利,消息一传出,马上有灯泡厂、摄影厂的工程师等几百人来参观……

  “看,这就是那时用这放大机放的照片。”潘鹤又从柜子里找出许多已发黄的黑白照片,潘老看着我,脸上流露出灿烂的笑容。

  潘鹤的收藏不问贵贱,只要这东西能够感动他。有人说潘鹤其实就像孩子一样容易被感动,有时是一个物件,有时是一个故事,有时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把这种瞬间的感动凝固为永恒,是潘鹤唯一擅长并热爱的事情。

  潘老说,这是多年工农兵生活给他艺术创作带来的灵感。他还打趣:“天才是不用学习的,一学条条框框多了,就变庸才。”

  谈“恋爱”

  

  与屈原日夜“聊天”

  潘鹤的工作室。

  “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潘鹤在吟屈原的《渔父》。

  几十年了,只要不出差,潘鹤每天必来。

  雕塑如同聊天,对于这些泥土、岩石,潘鹤总是有话要说。

  这屋子屋顶是石棉瓦,六块玻璃天窗把阳光引进这一百多平方的屋子里,屋子“人”多,略显拥挤。三米多高的黄帝在招手,少年詹天佑在黄帝左边站在船头遥望远方,两人中间偏后就是屈原,饱满的一缕阳光刚好射在“颜色憔悴,形容枯槁”的屈原脸上,四周都黑了,除了他。“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屈原在痛苦。

  这亮点,这屈原就是潘鹤创作的新题材。“搞艺术,搞雕塑,好像谈恋爱一样的,你对对方没有感情,很难谈下去的,没办法的,花言巧语都不行的。……你有感情就是不讲话都含情脉脉。我觉得艺术也一样,不要以为你技术很高,其实你玩弄手段,玩弄技巧不是感情表达。”

  

潘鹤:能癫就癫,全心与雕塑“恋爱”
两米多高屈原的泥坯,八十岁还在日夜奋战的潘鹤。

  “60年代全国美协的理事里,最年轻的是我。今年到全国美协理事会的400多人中,最老的是我。”

  “四顾无人啊。”说这话时,他很无奈。“我的学生都死了几十人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潘鹤已八十。

  “我们找不到另一位雕塑家,在他的一生作品中,像潘鹤教授那样,对二十世纪的中国历史作了如此真诚而强烈、全面而深刻的表现。我们也找不到另一位雕塑家,像潘鹤教授那样,对本世纪的雕塑事业作出这样全方位的贡献。”雕塑家、原广东美术学院院长梁明诚这样说潘鹤。

  我要好好给他拍照。给一个八十岁的老人造像。

  图:潘鹤与屈原日夜“聊天”

  三首诗

  

  “能癫就癫”最烦“钱钱钱”

  “我来谈谈我的三首诗吧。”潘鹤说话间,我看见了他脚上的黄皮鞋,他不穿袜子。

  “有两首还是几十年前作的呢。”他兴致勃勃,“刚找出来的。”

  我到人间十七年满腔愁绪为情牵长歌我欲凌霄去了却浮生世俗缠艺海生涯二十秋投奔革命甘为牛国穷未解消壮志易俗移风方罢休转眼人间八十年世风日下钱钱钱老来方知徒悲愤能癫就癫过一天

  少年时代、青年时代和今天写的得意之作———三首代表他一生踪迹的诗,潘老饶有兴趣地向记者讲解。

  第一首在他十七岁时写的。当时年少的他,为情所困。潘老说:“太幼稚了。”

  第二首诗是在1960年写的,当时国家经济困难,潘老在香港的大舅舅想寄粮油给他,潘老觉得这样没面子,就给舅舅回了信并附上这首诗,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扭转国家的命运,“个人能力有限,怎能扭转国家乾坤?这种想法太幼稚了。”潘老笑呵呵地说。

  第三首诗是他前不久写的,是他几十年在人生道路的所感,他说,现代人脸皮厚、心也黑,只相信钞票,他觉得很无奈,所以“能癫就癫过一天”。

  这三首诗写于三个不同时代,代表着潘老的三种人生观、价值观、思想感情。

  (紫/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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