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口店，怎么走

　　去年的这个时候，到北京采访。空闲时，与频道驻京办的同事闲聊。说起一办事处的上海同人，基本走遍了京城内的景点，还跑到河北看了清东陵；后来想上周口店瞧瞧，可问了不少的当地人，但都说不清到周口店的路线究竟乘什么车，到底怎么走。

　　周口店之所以闻名天下，就是因为1929年在那里的龙骨山发现了北京猿人的头盖骨。记得二十多年前上大学时，看过一部电影故事片，讲的是北京猿人头盖骨的失踪之谜。四

　　北京猿人的头盖骨至今仍然没有重见天日，我国现在唯一拥有的是1964年在陕西蓝田发现的一个女性头盖骨。经过古地磁测定，踞今在约115到110万年时间，它是北京猿人的长辈，年龄要大了五六十万年。它是比周口店更久远的。

　　猿人头盖骨可是个宝贝。自从146年前达尔文发表了《物种起源》，世人对人类由古猿转变而来已无疑义。但是，在证明我们从哪里来的时候，支持达尔文先生的依据，主要是来自比较解剖学和胚胎学，但这些都属于间接证据。而上个世纪发现的蓝田猿人、北京猿人头盖骨这些人类祖先的遗骸，正是证明达尔文伟大学说最有力、最有价值的直接证据，并且也是宝贵的研究素材。

　　读中学时，无论是上历史课还是政治课，都会讲到原始社会，因而都要讲到从猿到人。那时，同学们私下议论，现在的猿人会不会变人。老师告诉我们，要实现从猿到人，其中是有几个充分必要条件的：譬如说，猿的哧溜下树，猿昂首直立的行走，猿能使用利用工具，猿会用火烧烤，等等。

　　现在看看，与猿同类的猩猩在这些方面似乎也不差到哪里。前些日子有一报道，说有猩猩会用石头砸开核桃，剥了壳吃。在最近的一则广告里，猩猩还要利用金融工具。见人用银行的信用卡，就能唤来一车它们喜爱的香蕉。于是乎，就拔其车钥匙，晃悠着要来换卡。

　　不用研究猩猩们的头盖骨也可知道，猩辈们不要说这辈子，就是再过上个N辈子，也是不会变成人的。恩格斯早在1884年发表的《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一文中，有句我们耳熟能详的名言，叫做“劳动创造了人本身”。他又进一步指出，“劳动是从制造工具开始的”。因而，猩猩会用石头砸核桃吃并不可怕。假如哪一天见到它们在磨打石块，弄出些石箭石刀石斧什么来，倒是要睁大眼睛了。

　　我那同事，后来从北京调回了上海，最终也没去成周口店。周口店没成行，我们共同的先人生活的地方没能朝觐，遗憾不怕，怕的是有不愿听到的消息传来：说周口店遗址面临危机，山顶洞面临坍塌的危险，“世界遗产”的资格也将面临取消……当然也有让人振奋的说法，抢救将要开始……

　　先哲说，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我想，是不会有人想背叛到猿人和猩猩那里去的。我们在铭记蓝田猿人、北京猿人、元谋猿人、巫山猿人的同时，还应当记住他们的姓名：裴文中、贾兰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