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论文:捅破媒介屏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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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30日10:11 人民网 |
抛弃新闻主渠道,偏爱“小道消息” 2003年3月,一个昔日的纽约日报记者美国人克里斯·奥布瑞顿(Chris.Allbritton)开设了一个个人网站——“回到伊拉克”,向对伊战感兴趣的网民出售独家新闻报道。他从342位新闻订购者那里得到了14500美元,用这些钱购买必要的设备及应付各种麻烦,完成了到伊拉克的战地采访。在他的伊拉克战争报道发布期间,其网站用户猛增到了23000人。 [1]美伊战争期间,美国各大强势媒体的记者抓住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随同美军一同开进伊拉克,对这场完全非对称性的战争作了全景观立体性的描述,让美国人近距离逼真地观看了一场”巨人对侏儒的拳击赛事”,观众足足饱了眼福。既然如此,为什么仍有人仍不满足,还要别出心裁搞新花招,用“参与式新闻”(在美国新闻传播研究中“参与式新闻”一词(ParticipatoryJournalism)是指博客记者能够在网络上形成一个迷你型的公众群体,普通公众可以借助现代网络技术主动地加入到传播活动中。[2])的形式,聘用专业化的博客战地记者到伊拉克采访以最快的速度提供独家消呢?媒介的真实性受到怀疑 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后,美国政府打算出兵干预但恐难过国会关。这时,一个叫娜依尔的科威特女孩到国会山控诉说伊拉克士兵将被占国的婴儿从保温箱中扔出去摔死,这次演说被灌制成录象带在美国国家广播公司的新闻节目播出,估计最终有3500万人观看。直到战争结束后人们才发现,那出表演是公关公司精心设计安排一个的骗局。那个女孩是沙特驻美大使的孩子,而摔死婴儿一事更是子虚乌有,但她在国会山的演讲却赢得了许多国会议员的投票支持对伊开战。[3]在美军占领巴格达后,福克斯电视台主播尼尔·卡乌托在节目中痛斥“那些反对解放伊拉克的人”:“此前你们另人讨厌,现在仍然另人生厌。”[4]CNN更是始终以个人化、戏剧化和片断化来报道这场战事,而对于受众来说以此报道来理解这场战争没有任何帮助。而其后的阿布格莱布监狱的虐囚事件、美军士兵在反美武装的游击下死亡人数节节攀升、深重的人道主义灾难,还有被证明被吹过头的“爱国者”导弹拦截“飞毛腿”导弹的成功业绩。后来证明,这些虚假的带有明显倾向性的报道欺骗了公众,这一切足以令他们怀疑“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在这样的背景下,部分受众自己撇开大牌传媒而独自聘请“战地侦探福尔摩斯”,也就自然不过的了。 虚幻的媒介环境——一层让人琢磨不透的厚幕 以往的大众传媒条件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优越,受众只要醒来,就能通过广播、电视、报刊和互联网络等一刻不停地接受到外界的信息。但这种类似饱和轰炸的信息传播,也让受众几乎淹没在新闻泡沫中,时间长了,他们对媒介只有应接的份,而没有思考和质疑的力量。受众被媒介覆盖和笼罩着,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媒介屏蔽,阻隔了与真实世界的交流,挡住了新鲜空气的进入,这就是所谓的媒介传播的隐性作用。这种隐性作用是潜移默化而且不漏声色,有时甚至是默默温情的,其影响却是深刻的。它如同我们带着厚厚的手套去触摸外面的世界,让我们戴着一个有色眼罩环顾世界,其感觉观察的结果可想而知。“媒介能在我们同实性世界之间,竖起一道虽不易察觉却无所不在的隔离屏障,如同隔开我们与天空的大气层。”“在媒介化社会中,人们看到的不是实在之物而是它的影像,而这些影像都是由媒介呈现在他们面前的”。[5]虽然经过媒介对事实经过加工制作,有利于人们理解消化,但失去了新鲜的原汁原味,而且增加了色素和添加剂,从中处处可以看到媒介控制者和把关人的身影,阻止了人们去认识事实的真相。“我们看不到世界本身,看到的是被大众媒介选择和解释的世界”。[6]其实,即使在媒介内部也存在着一张潜网。研究控制问题专家布里德曾调查了美国几十家报社,访问了100多位记者,发现在报社内部有一张微妙而又强进的控制网络,它一方面确保媒介组织的传播意向顺利地贯彻下去,另一方面防止不懂规矩的新手对媒介组织既定规矩的破坏。一般这样的控制网络不是显而易见的,它存在于暗中。[7]在信息供给总量严重过剩而有效供给不足的情况下,部分受众想揭开大幕一角到外面的精彩世界,透一口新鲜空气,与真正的新闻事实有一个零距离的接触,因此,迷你型个人化的媒体世界便应运而生了。 如果公众参与政治,那么他们必须有机会了解真实的不带倾向性的信息。而提供信息的传媒必须是可靠可以托付的。美国媒体打着自由的旗帜高歌猛进了百余年,在民主体系中扮演着独特不可替代的角色。按照报刊自由主义理论主张对新闻事业不加任何限制,准许传播媒介自由行事,随意报道一切,媒介就会只知道赚钱而缺乏政治责任和社会目的,宪法第一修正案成了挡箭牌。新闻媒体现在自己已经是一方权势,而且是产业集团,那么也就会遵循权力造成腐化的规律,其自身也有一个净化问题,谁是监督它的有效力量呢?[8]如果它要施展魔法,人们面前顿时一片混沌,那么东西部不分,真假难变,虚幻的媒介环境由此而生,这一切易如反掌。 受众的觉醒与行动 关于受众与媒介的关系中最重要的学说是“魔弹说”和“设置议程说”。正如“魔弹说”产生的背景是两次世界大战前后铺天盖地的大规模宣传战一样,“魔弹说”也充满火药味,媒介发射信息,受众毫无抵御能力当即被打倒。在这样的学说引导下,受众无论怎样被尊称为上帝,从实质上说仍然是对手和被征服的对象。而设置议程说也是媒介根据自己的标准选择议程交给公众讨论,受众就象被牵着鼻子的牛,这样看来传播与接受之间根本就没有平等而言。后来情况出现转机,哈佛大学心理学家鲍尔于1964年提出了“受众第一论”,认为过去总是问“讯息如何作用受众”,现在应该研究“受众如何处理信息”,过去信息控制受众,现在受众打算驾驭信息,进而认为受众是“顽固”的,不是那么好欺负的。[9]结果,如今终于有部分公众如本文开始时提到的那样已经“觉悟”并有所行动,主动地参与到新闻传播中来。由此可以看出参与式新闻的出现是新闻供给与需求双方长期博弈的结果。 而“参与式新闻”的产生的科技背景是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应运而生的博客现象。博客现象一开始只是一些网虫的个人爱好,但突发的灾难性“9.11”事件使得“博客”凸显出来,笔者亲历描述、报道的深度和广度远远超过了专业的记者和媒体,以至于在大牌媒体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投入到了报道的前沿,最终美国许多大媒体不得不从这些博客网站转载内容。眼下,博客现象正在全球高速蔓延,博客网站总数已达到1420万个。博客记者的出现,早已经使美国新闻界感到了震动。当年德拉吉在网络上率先向全世界披露克林顿与莱温斯基的绯闻,已经证明了网络赋予个人的能量,有人因此预言新闻要重新定义,有人对传统媒体的前景表示担忧。 仍然模糊的前景 网络博客犹如唐吉诃德,手握网络这杆长枪在与传统媒介对战,这场为争夺话语权而进行的实力悬殊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要打破传统媒介的超级垄断和传播屏蔽,前景依然模糊不清。其一,由于网络技术具有高度的技术复杂性和高度公共性,所以网络技术只能依赖国家公共信息技术系统而存在和发展,国家对网络技术具有最终控制权。个人和社会团体虽然可以很自由地在网络上发表言论,但国家可以通过封锁网站、过滤网络信息等方式,消除不利于政治统治的政治舆论,而掌握新闻资源并传播的机构与国家之间的紧密联系又是显而易见的;[10]其二,大牌媒体也会如法炮制提供一些更细致更廉价的“订购新闻”服务,从而挤垮那些“反潮流”的记者;其三,新闻垄断集团在新闻采访制作和传播中具有不可比拟的优势,在竞争中网络记者可能被边缘化而无生存空间。另外,也有媒体尝试用“公共新闻”的形式吸引公众参与新闻节目制作,创造新闻民主的传媒体系,如邀请公众参与报道设计,但遭到像《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的编辑们的指责,他们认为让公众帮助决定报道重点使新闻失去独立性。一项调查显示,只有14%的媒体主管认为新闻媒体听取公众的意见使新闻报道得到改善,而33%的的媒介主管认为建立公众与媒体之间的这种直接交流是个糟糕的想法,可见媒体主管们对公民参与新闻的支持很低。[11]由此看来,参与式新闻也许是受众的无奈选择,起码从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作者系中国传媒大学电视与新闻学院在职研究生 注释: [1][2]]蔡雯:《在美国看新闻传播》,中国新闻研究中心,2005.2.22 [3][11][美]W.LanceBennett:《新闻:政治的幻象》,当代中国出版社,2005.1,杨晓红、王家全译,第66.97页. [4]徐景华:《客观报道:理想与现实有多远》,中国新闻研究中心,2004.4.13 [5][6][7][9]李彬:《传播学导论》,新华出版社2003.8第2版,第200.202.175.232页 [8]资中筠:《媒体监督权势,谁来监督媒体》,中国新闻研究中心,2003.8.27 [10]娄成武张雷:《质疑网络民主的现实性》,《政治学研究》,2003年第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