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艾滋病受害者改变命运的机会李丹:拯救艾滋受害者的艰难选择 | ||
---|---|---|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30日11:13 公益时报 | ||
为了给艾滋病受害者带来改变命运的机会,李丹在遭受到三次毒打以及其它威胁的情况下,仍然痴心不改,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点燃希望的火焰。 李丹:拯救艾滋受害者的艰难选择
李丹与艾滋病孤儿在一起 李丹,北京人,一个关注艾滋病的志愿者。 “刚开始,我只是向公众发一些预防艾滋病的宣传材料,并为这种参与感到满足,但1998年我从一个光碟看到艾滋病感染者遭受折磨并受到歧视,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悲惨遭遇后,内心受到了很大的震撼,我加入到一家民间机构想为感染者提供一些帮助,而三年过去了却没有感染者能够勇于站出来承认自己是艾滋病。”李丹说。 真实的状况触目惊心 当河南一些感染艾滋病的乡村被媒体报道后,在一家慈善机构的资助下,2001年李丹踏入河南感染艾滋病的乡村进行调查,感染者的生存状况让他触目惊心并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一些青年人在艾滋病的打击下,走路气喘似乎无力支撑。 他向村民了解到,过去村民在结婚或死亡人时举行的仪式很隆重,还有村民出来帮助死者家属抬棺材,而在发现了艾滋病后,当地官员要求家属尽快将死者安葬以防扩散,一个老人在儿子感染艾滋病死亡后,害怕感染的村民不去给这家人帮助,无奈中老人只得用席子将儿子的尸体卷起来,独自扛到田野挖一个坑埋葬。 这件事给李丹一个很大的触动是,一个人感染艾滋病生前没有得到尊严,去世仍然不能享受到尊严,尤其是病情爆发后,没有组织向村民提供援助。 由于村子处于封闭中,在感染艾滋病后,村民对预防的知识几乎一无所知,那些已经死亡的村民不知道自己是感染艾滋病造成。而谣言使当地人认为西瓜的红色是艾滋病人注射的血液,吃了以后会得绝症,这导致当地的西瓜即使卖几分钱一斤也无人购买。 他到一个老太婆家里,问需要什么样的帮助,老人沉思了一会对他说,对生活感到很绝望,唯一的希望是由于父母去世留下的孩子,能上学并有饭吃。看到这些情况,他劝村民到北京将真实的情况反映给卫生部门,并愿意给感染者提供救助,可村民说没有能力迈出这一步。 “那些感染艾滋病的村民和我在一起抽烟、喝茶、聊天,等我再来时发现有些人已经离开了人世,我明显地感觉到他们可能活不了多久,这种痛苦的感受不断地萦绕在我心中,推动我下决心要帮助感染者摆脱不利的生存环境。”李丹说。 在李丹的帮助下,曾经害怕的村民终于鼓起勇气,将感染艾滋病的真实情况以及照片等材料,由他递交到了卫生部。半年后,那个向卫生部反映感染艾滋病的村子,得到了当地有关部门提供的援助,李丹知道向卫生部递交的材料起了作用。 但李丹感到这不是一个村子感染艾滋病的问题,而是许多村子感染的情况却不被外界和有关部门所知,而且反映情况,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庞大感染群体面临的生存危机。他要撕开这个被封闭的口子,让公众能知道感染者的真实遭遇。 为此,李丹设立了东珍纳兰援助艾滋孤儿的项目,意味珍惜生命关爱感染者。但这时只有他一个人,也没有资金,他只能怀着热情去找一些愿意捐资艾滋孤儿的人出资,由他将钱交给感染者。 为孤儿办学遭遇关闭 由于李丹是外地人,进入艾滋病村子很敏感,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甚至有警察赶来盘问,为方便援助,他通过当地人将钱发给村民,第一批救助了20名儿童,每人得到了100元,但他很快发现,钱发到了并不最贫困的家庭,一些外出务工的人也得到一份钱,真正需要得到援助的儿童却没有分享。 由此,李丹感到这不是一个援助艾滋孤儿的有效办法,他在河南一个城市办了一个孤儿院,收养了两名艾滋孤儿,但他很快面临着这两名孤儿无处上学的困境,他找到一些学校表示愿意给孤儿的上学出寄读费,但对方一听说是来自艾滋病家庭的孤儿就一口拒绝。他们害怕这些孤儿来了以后影响到学校的正常运转。 后来,李丹通过一位朋友的介绍,找到当地一所回民学校的负责人,校方直问他这些孩子从何而来,他如实告诉校方,这些儿童的父母因感染艾滋病离开了人世,希望能让孩子得到教育。校方听完他的介绍后说,上级有规定,感染艾滋病乡村的孩子不能跨地区上学,应该在当地接受教育,即使让这些孤儿来上学,一旦学生或家长知道有来自艾滋病村子的孩子,就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不断地遭到拒绝后,李丹感到要改变孤儿的命运,除了办孤儿院以外,必须还要给这些孩子办一所学校,2003年11月,他利用当地一座废弃的学校办起了小学,20多个学生他请了4个专职教师和另外两个志愿者。 办学之前,李丹向当地教育部门打了招呼,但半年以后他为艾滋孤儿办学的事被媒体披露后,当地政府不仅不鼓励他,反而指责他办艾滋孤儿学校,让外界知道当地有感染艾滋病的人而有损当地政府的形象。结果当地官员以非法办学的名义,将他的学校关闭并将孩子接到孤儿院。 接走孩子之前,李丹要当地政府写下协议书,以保障这些儿童的权益不受侵犯。但他看到自己办的学校是在社区,艾滋孤儿不会感到自己被社会排斥,而孩子被当地政府有关部门接走安排到艾滋孤儿院后,与城市离得很远,人为造成他们与社会隔离并带来孩子心灵上的伤害,事实上一个孩子进入艾滋孤儿院后就感到情绪低落,最后不得不离开。 “为了让艾滋孤儿得到教育,我再次向当地教育主管部门提出申请,主管官员对我冷漠地说,即使你办学手续很齐全也不能批准,因为当地已经达到了普九的标准,如果你办起艾滋病孤儿学校,那就等于让外界知道我们的普九还没有达标,如此一来就有损我们的形象,这也是上级领导不能同意的。”李丹说。 即使遭到毒打也不放弃 由于不忍心看着艾滋孤儿失去教育,李丹在当地教育主管部门不同意的情况下,执着地在当地一个乡村办起了学校,但当地有关部门发现后迅速出动人力将孩子抢走并关闭学校,村民看到这个情况将关学校的人赶走。 几个村民由此被抓,而此时正是2004年世界艾滋病大会在泰国曼谷召开,听到河南感染者被抓的消息后公众感到很愤怒,在社会各界的强大压力下,当地政府不得以取保候审将村民放回。 2004年8月9日,李丹去看望放回来的村民时,跟进村子的人将他和志愿者拉上汽车向县城开去,凌晨3点他们被强行带到一家旅馆居住,第二天他要找当地政法委书记,监视他的人答应却把他们拉到城外。 看到情况不对,李丹要求停车并走下来,对方将他们按倒扔到汽车上,同时对他发出威胁:要是再到艾滋病乡村就将你们打成残废。听到这个威胁李丹感到有些害怕,但想到那些感染者在死亡线上挣扎,失去父母的儿童得不到教育,他觉得自己不能走应该留下来。 但有几个人冲上来将李丹打得鼻青脸肿,打了大约20多分钟,旁边的一位警察才过来干预,并将李丹等人带到派出所询问,作了笔录离开后,他发现警察对打他的人没有作讯问,也没有作处理。 第二次李丹被殴打是在当年8月27日,他派志愿者去艾滋病村子给孩子送学费,刚进入村子就有跟踪的人将志愿者拉到一片小麦地将财物抢走,得到消息后,李丹和志愿者到有河南省官员驻守的一个乡村,想找领导解决他们被抢的事。 “我们到村子找领导解决问题时,却不料有几个人冲上来将我的眼镜打得粉碎,随同去的志愿者也被打得头部流血,我向警察报案,可警车走到半路说有故障。但我们被打的事还是惊动了当地县政府领导,他们不希望我们被打的事传出去。面对当地有关领导,我们说希望将援助艾滋孤儿的事做下去,却没有想到人身权遭到了侵犯,可当地领导对我们的请求不仅不给予支持,反而要我们写悔过书。”李丹说。 援助艾滋孤儿两次被毒打后,第三次李丹也没有避开,一个晚上他和援助艾滋孤儿的志愿者,在当地租的房子讨论事情,到半夜时外面有人在急促敲门,他打开门后冲进来的人说是居委会的人,指责李丹在屋内搞非法活动,并偷走了附近的自行车,不由李丹分辩,来的人挥着拳头向他们打过来。 面对危险李丹急忙报警,赶来的警察将他和志愿者带到派出所作了笔录后,却不去询问打他们的人,反而劝李丹立即离开当地,不要再去艾滋病村子,而回到住处门外还有人在盯着他们。 在艰难中前行 接连遭受到几次人身威胁后,考虑到人身安全以及为了将拯救孤儿的任务进行下去,李丹搬迁到河南另外一个城市,他向当地教育等部门说明了自己援助艾滋孤儿的愿望,对方没有表示支持只是默认。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丹采取了只做不说,而且他与华夏慈善基金达成了合作,华夏负责筹集资金,由他收集艾滋孤儿的信息并将钱发给村民,有了这种合作,李丹感到援助孤儿有稳定的资金来源。 “我们的行动得到了亚洲基金会的支持,他们计划给我们提供40万元捐助去帮助艾滋孤儿改变命运,这对于推动我们走向专业化援助有很大的帮助,但工资低难以吸引到专业人才,而没有优秀人才的加入一些慈善项目难以开展。”李丹说。 至于下一步的目标,李丹想搞培训让村民主动去帮助他人一起摆脱贫困,而现在村民只是将他的帮助当作是恩人施恩。让他感到困惑的是尽管志愿者对艾滋病人作了很大的贡献,但当地政府对他们还不信任,甚至持有不欢迎的态度,对艾滋病感染者的信息也不公开,这些加大了援助艾滋孤儿的困难。 更让他顾虑的是,虽然政府给一些艾滋病感染者免费发放药品,但用药引起的过敏反应,使感染者停止服药后不能起到阻止病情加重的效果,而乡村医生素质很低,也不能给感染者提供有效的治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