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职巡逻队 竟治不了“医托”

　　图片说明：现场游说

　　图片说明：把风医托

　　图片说明：患者上当

　　图片说明：带路离去

　　今日关注

　　11月21日，小天竺街道11名专项打击医托等不法行为的治保巡逻队员开始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四川大学华西第二医院等地段来回巡逻。但他们一走，被打击对象就见缝插针———或散发“特效药”宣传单，或暗中兜售挂号单，或“奉劝”就诊者到其他医院、诊所就诊……

　　经过一周多的调查，记者发现，面对专职巡逻队，医托仍屡屡得手。那么，这次打击是治标还是治本？如何彻底结束这场“你来我闪，你走我现”的“猫鼠战”？怎样才能一劳永逸根治市民痛恨的医托顽疾？

　　名词解释———医托群落包括：医托，受雇于某些医院和诊所的人员，专事到大医院诱骗就诊者到其受雇的医院接受治疗，收取高额药费并从中提成；号贩子，在大医院通过种种手段，获取稀缺号源再高价倒卖；药托，专门为某些“特效药”发放宣传单，利用患者病急乱投医的心理，诱导病人购买其宣传的药品。

　　现场篇

　　特殊“阵地”上的“暗战”

　　一见巡逻队 医托就闪人

　　11月21日上午，在小天竺派出所民警葛凤翔带领下，由11名统一着装的治保巡逻队员组成的专项打击队伍第一次走上街面。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门诊部附近，一见巡逻队，一些人马上转身离开。葛凤翔说，离开的人多是发放各种“特效药”宣传单的。

　　“我们在，医托一般是不敢来的。”葛警官说，按照武侯区政法委的意见，对于医托抓住一次就要登记在案，积累一定金额就要进一步处理。随后的几天跟踪采访中，同样的一幕幕不断上演……“这是一个阵地，我们占领了，他们就没有机会了。”葛警官说。

　　23日早上7时，华西医院门诊大厅人潮拥挤。记者看到，一中年女子手提塑料袋坐在凳子上似在等人，见一位老人在医生科室介绍栏前逗留，她上前搭话。老人不理睬，她又退了回去。由于有医院护卫巡逻，整个上午她“出手”两次均告失败。

　　25日，由于忌惮门诊大厅外停放的警车，男男女女十几名医托只得聚集在黉门后街与浆洗街交汇路口人行道上，一辆警车突然来到，十多名医托飞跑过马路，躲到浆洗街西侧小巷中。警车开走，他们又从四处“冒”出。

　　重拳打击中 医托仍得手

　　记者调查发现，在巡逻队巡逻间隙，那些发放违规宣传广告者躲在门诊部不远的药房附近，一见巡逻队走开，马上见缝插针发放广告单，甚至有人冲进门诊大厅不到5分钟就飞快地发完100份，然后迅速冲出大厅，巡逻队一旦回来，则赶紧躲回药房附近。

　　“这是猫抓老鼠的游戏，他们是猫，我们是老鼠，他们来我们就走，他们走我们就来……”一医托与装成新“同行”的记者说：“就算被挡获了，最多退钱挨顿批评就出来，怕啥子？！他们打击，我们就打游击！”

　　危害篇

　　被骗的都是血汗钱

　　挂号时被骗得手后开溜

　　李大爷陪老伴从石棉来蓉，28日早上7时许在华西医院排队挂号时，一陌生男子上前得知李婆婆患有脑血管堵塞后说：“我也得过这病，是名医周医生看的，再没复发……”随后，李大爷夫妇跟他到了衣冠庙一诊所。“周医生”把把脉就迅速开了张药单：中成药装了几乎一小编织袋———共1320元。

　　前日上午，李大爷夫妇到华西医院门诊部打听才知：这一袋药根本治不好李婆婆的脑血管堵塞！老两口赶紧去找“周医生”，诊所门卫一见他们就说：“周医生”打过招呼，有人来退药只要没开封就退钱。李大爷讨回了1320元后说：“太可怕了！我们东挪西凑才凑了几千元———我们的钱来得不容易啊！

　　被骗进诊所 从侧门离开

　　11月28日上午10时35分，一位抱小孩的中年妇女出现在浆洗街路口，一穿灰色夹克的瘦小男子和一穿毛呢大衣的女人迅速上前将其围住。5分钟不到，“灰夹克”和抱娃娃的妇女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向出城方向驶去。记者紧随其后。11时，四人在太平寺路某单位下车，进入一诊所。11时50分，“灰夹克”独自出来。但两个小时后，被骗中年妇女一直没有出来。14时，记者想进入该单位一探究竟，被守门人拒绝。下午3时许，有知情者告诉记者：“怎么可能让你们等到采访嘛，都安排从其他门送走了……”

　　据了解，医托们盯准的目标往往是求医心切的外地人，他们身上揣的，常常是血汗钱。

　　追溯篇

　　无奈驱赶缘于无法可依

　　巡逻队：“占领阵地，不给医托机会”

　　VS

　　医托：“他们打击，我们就打游击”

　　在巡逻队如此强势巡逻和打击下，医托们仍显得有恃无恐，那么，他们嚣张的底气在哪里？一次次打击过后，医托又一次次死灰复燃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十年打击医托却越来越多

　　“1992年时医院周围只有20多个医托，到了现在医托已经发展到200多个，10多年来医托越打越多。”与医托打了13年交道的华西医院保卫部老黄说。

　　据他说，一些打着联合办医旗号的对外承包科室挂靠合法医院，租赁房屋、雇用人员，向医院缴纳管理费。为吸引病员，有的科室甚至雇医托从大医院附近拉病人。目前在华西医院附近活动的200多个医托受雇于五到六家类似科室。每个科室大约雇有30~40个医托。

　　老黄说，目前在华西医院附近活动的200多名医托主要来自南充、仁寿和乐山。

　　只能驱赶 因没有法律支撑

　　在武侯区小天竺辖区严厉打击医托行动中，联合行动单位有街道、警方、卫生、药监、执法、医院等多家部门和单位。

　　在连续三天的跟踪采访中，记者发现巡逻队对医托做得最多的就是驱赶。民警葛凤翔说：“我们只能保证巡逻到的时候他们不敢来。”对发违规药品广告者一般是批评教育；对医托行骗的一般是帮被骗者讨回钱，“法律上还没有足够的支撑对他们进行严厉处理。”他说，作为执法者首先要依法执法，所以目前更多的只能是驱赶。

　　各方说法 打医托各有困难

　　武侯区卫生局副局长邓乃涵称，区卫生局也只能对医托进行驱赶，并对无证行医、宰客等不法行为进行取缔和打击。他说，医托屡禁不止，是因无相应法律法规对其进行约束，靠卫生行政部门是无法单独解决的。而成都市药监局武侯分局副局长宋莉称，药监局是对药品来源、质量等进行监督检查，主要是配合卫生局一起行动。

　　据执法局工作人员称，在街头散发广告的，执法局可以依据“非法占道”进行罚款处罚；而医托站在路边与普通人无异，城市管理法规中没有将医托行为确定为违规行为。

　　据华西医院保卫部负责人介绍，医院护卫队的职责是保护医院人身和财产安全，起到驱赶医托和提醒患者的作用，没有处罚权。少数情节严重的以《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中扰乱社会秩序的相关条款进行处理，关一两天以后就被放出来。

　　明日预告： 医托、号贩子、药托如何谋取利益？他们内部结构和操作程序是如何的？敬请关注本报明日报道。

　　本报记者 宋晓松 刘瑶 实习记者 张玮 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