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匣遗珍》——银饰中的情怀

　　□本报书评人文琼

　　《妆匣遗珍》

　　作者：杭海

　　版本：三联书店2005年9月

　　定价：78.00元

　　翻开《妆匣遗珍》，仿佛一下子跌进了银子的世界，过了一把赏玩银子的瘾。捧起这本沉甸甸的书，立马就被作者的精神所折服。作者喜好收藏银饰，并归纳研究，将私人收藏物品变成可供大家赏玩的图文，通过记录一件件银饰的发展，展现了一段中国服饰文化的发展历史。

　　———贺超（书评人）

　　提起首饰，很容易联想起《红楼梦》中那经典的一幕。第八回中，当宝玉得知宝钗也有一个视若命根子的项圈时，央求着要看这个宝贝，宝钗无奈之际，将这个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璎珞掏出，宝玉定睛一看，上面果然刻着八个字：“不离不弃，芳龄永继”，由此暗暗对应通灵宝玉的“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曹雪芹精心安排的这一“金玉良缘”，日后成为了没有这么一件首饰为信物的黛玉夜夜垂泪的主要心结，不由发出“木石前缘”怎奈何“金玉良缘”之慨叹。看来，一件珍贵的首饰不仅是古代男女之情的重要信物，似乎更成为某种身份合法化的象征。很多经典或者不经典的古装戏已经多次上演了这样的情节，再去重复似乎已无必要。

　　不过，有人却费了十年的心血，收藏了几千件银饰，并且非常严肃地写出了一本介绍从明清直至民国时期的女性传统银饰的专著，这却是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情。

　　在中央美术学院副教授杭海的眼中，这本图文并茂的厚书中，所展示的近千件首饰，不仅记载着一个个古代女子不为人知的种种情怀与企盼，似乎更是中国近代以来社会生活方式变迁的见证。一部服饰史，是不是可以视为一部社会变迁史呢？作者没有明确回答，他只是打开了祖母们压箱底的那些宝贝，详尽地一件件为你讲述着它们积淀的故事。譬如，当他吟诵着白居易的“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时，他会耐心地告诉你，步摇就是簪钗下坠的那个垂饰，随后勾勒的影像就是那个头戴五凤挂珠钗的王熙凤，作者对步摇做了一番从理性认识到感性认识的描述之后，还不忘记叮咛你如何在购买坠饰时观看成色，其用心之良苦，可见一斑。

　　经过作者广征博引的服饰史知识洗礼后，一些在我脑海中根深蒂固的误解也得以消除。比如说，在我的印象中，戒指一直被当成单纯的舶来品，作者只引用了一句后汉的定情诗“何以定殷勤，约指一双银”（“约指”就是古人定情用的戒指），就轻而易举地击溃了我所有关于首饰的那点微薄的理论体系。读罢书，不禁偷笑：原来中国古代也并不只有奶奶缝纫时戴的那种顶针而已，用手指上一个小金属圈圈来套住爱人心的那种冲动，虽有欧风西渐的因素，但也是古已有之啊。

　　吃喝玩乐的书，近来似乎颇受小资读者的青睐，杭海笔下近千件首饰勾勒出的闺阁之趣，想必也会吸引有心者的眼光。惟一感到遗憾的是，这么多好玩的玩意儿，作者用了太有板有眼的话语来介绍它们，虽然不失学者的严谨，但比起孟晖在《潘金莲的发型》中对古代服饰文化趣味盎然的记述来说，似乎缺失了一点文字阅读时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