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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常识上看“秦学”的不可思议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04日11:04 生活报

  杨啸 静伟

  听刘心武的讲座,往往是矛盾之处颇多,虽伴随着各种批评声音,刘心武也在不断地做着修改,然而还是很难自圆其说。《红楼梦》中有一回是“村姥姥是信口开合情哥哥偏寻根究底”,既然刘老师信口开河,我们也就想寻根究底,与读者朋友一起,看看刘心武“秦学”的破绽。

  秦可卿可能是被抱出来的公主吗?

  我们知道,清朝的宗人府对于皇室成员的管理非常严格,皇室的每一个成员,从婴儿开始就要登记。清朝规定,亲王以下的宗室成员,犯了罪(即“坏了事”),只要不是叛逆重罪,不革出宗室;即使革退了宗室,也给以红带,附入黄册,在修玉牒时附名册后;所生子女,均由本族保结送府入册。(参见《清会典》卷一“宗人府”)由此看来,如果秦可卿的生父是一个不犯叛逆重罪的亲王,他没有必要,也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亲生子女送到养生堂去;如果犯了叛逆重罪,他的家庭成员就要受到极严格的监视,也不可能藏匿在养生堂或权贵家中。

  而刘心武认为瞒报宗人府是可能的,因为康熙自己就曾处理过一个包衣佐领私自认养宗室子女的案子,但刘心武自己也承认:“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胤礽的一个女儿被曹家藏匿的一手档案而已”,那么你刘心武又是如何认定秦可卿是被从层层监管中抱出来的公主呢?而刘心武的另一个证据是,废太子曾经在被软禁的时候传出去过一封密信,既然密信可以传出去,当然孩子也可以传出去。可是他随后也说,传递密信的事很快就被康熙知道了。而一个活蹦乱跳、又哭又闹的孩子被私自传递出去,又怎么能逃出康熙的耳目?

  而且按照刘心武的说法,秦可卿“并不是真正地在一个破落的小官吏家庭里面长大”,而是一出生就被曹家收养,并且后来“可以短时间或者相当长一段时间地到郑家庄的亲王府(废太子的儿子弘皙居住的地方)去住”,可是刘心武又说,秦可卿应该是胤礽二次被废的时候出生的,也就是康熙五十年,而当时的曹家远在南京,巧的是,曹雪芹也正是在康熙五十年诞生在江宁织造府内。试想,将一个襁褓之中的女婴,千里迢迢从北京送到南京谈何容易?又有何必要?

  贾元春可能告发秦可卿吗?

  至于说秦可卿之死是贾元春向皇帝告的密,这就更于情于理都不合了。因为贾府如果收留废太子之女,那就是大逆不道之罪,即使皇帝宠爱元妃,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也绝对不会含糊,不可能只让一个秦可卿自尽了事,况且按刘心武的意思,秦可卿也不是皇帝赐死的,而是废太子派人逼她自尽的。而在这种事情出来之后,贾府不但安然无恙,反而又有了“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难道说贾元春的告发之功足以抵得了贾府的大逆之罪?为说明贾元春告发秦可卿的可能,刘心武将我们通常看到的元春判词中的“二十年来辨是非”弃之不用,而采用他所谓的一个古本的说法:“二十年来辨是谁”,也就是说,贾元春这二十年来没干别的,就分辨秦可卿这人到底是谁来着。刘心武的根据是:贾元春二十年来辨谁的是非啊?难道是辨皇帝的是非吗?既然不可能辨皇帝的是非,那就只能是“辨是谁”了。可难道“辨是非”不可以是辨家族和宫廷的是是非非吗?而按刘心武的说法,元春又是先被选到东宫,也就是废太子胤礽身边,后又经“二次分配”分到了弘历身边,可刘心武又说,元春应该是对胤礽很有感情的,否则就不会选在五月初三胤礽的生日来打平安醮了,那她又怎么可能出卖作为废太子骨肉的秦可卿呢?况且,一个曾伺候过废太子的女子,就算被“二次分配”到弘历身边,又怎么可能成为王妃?

  秦可卿出身高贵还是低微?

  刘心武认为,秦可卿既然是五品营缮郎秦业的养女,又是从养生堂里抱来的“野种”,贾府这一百年大族,又怎么能接纳出身寒微的秦可卿做自己的媳妇呢?为证明秦可卿是“贾府众多媳妇中的一个例外”,刘心武举了从贾母到王夫人、王熙凤等人的尊贵出身作为例证,来说明贾府娶亲必须“门当户对”,可是这一来,邢夫人与尤氏的家庭背景似乎就不那么显赫,而刘心武为了解释这一点,就将她们说成是“填房”。而刘心武说邢夫人是“填房”的证据就是在迎春的奶妈出事以后,邢夫人说的“况且你又不是我养的”,“倒是我一生无儿无女,一生干净”这两句话,难道迎春就不能是姨娘、“填房”生的吗?

  刘心武还通过贾母认定秦可卿乃“重孙媳中第一得意之人”,就判定秦可卿的出身是高于贾府的,能给贾府带来好处,令贾母都得意,所以秦可卿应该是一个公主级的人物,最起码也是郡主级的人物,是皇家的血肉。而且说到这里,刘心武还得意扬扬地问我们:是什么“让老祖宗觉得很得意”,而且是“第一得意”?甚至事先就断定,不管今后贾家再娶什么样的媳妇,“秦可卿都永远是第一得意之人”的呢?其实,稍微有点儿古文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这里的“得意”应该是“得……之意”的意思,也就是说秦可卿很称贾母的心,而不是让贾母得意扬扬的意思。如果按照刘心武的解释,那么在第七十八回老学士闲征姽嫿词中,贾宝玉所作的诗句:“恒王得意数谁行?姽嫿将军林四娘”,难道是说林四娘让恒王很得意吗?套用刘心武的说法,一个出身为秦淮歌妓的女子,又怎么能让“恒王得意”呢?至于秦可卿为什么会受到贾母以及阖府上下的喜欢,书中其实交待得很明白,因为她“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平和”,可见她是以性格魅力赢得贾府上上下下的欢心的。而且正是因为她出身低微,所以才会处处留神,左右逢源,而从书中秦可卿跟凤姐说的话,我们也可以看出这一点:“这都是我没福,这样人家,公公婆婆当自己的女儿似的待”,难道这像是比贾府地位高的人说的话吗?

  在对秦可卿的身份判断上,刘心武的另一个根据是秦可卿临终对王熙凤的托梦,在我们看来,这是对素日知己的临终肺腑之言。可在刘心武看来,这完全是居高临下的理论指导,而对于秦可卿所说的“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于此”,刘心武称,一个养生堂的弃婴,哪儿来的政治经验?可是别说秦可卿已经在贾家生活多年,就是当时一般的官僚家庭,对这一基本的社会政治常识也不会不知道。刘心武还说如果秦可卿出身低微,王熙凤不会与她处成密友。的确,王熙凤就是如贾母所说的长了“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但是你别忘了,贾母是非常喜欢秦可卿的,秦可卿是贾母面前“第一得意之人”,而对于一切以贾母马首是瞻的王熙凤来说,与秦可卿相好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况且,秦可卿若是被贾府逼死的,她还会托梦给凤姐吗?况且又是那样情思殷切,替贾府所虑甚远,如果是一个对贾府没有深切感情的人,是不会有这样的肺腑之言的。如果我们结合曹雪芹的家世背景以及坎坷遭遇,再读《红楼梦》,可以深切地体会到,秦可卿的这一番话应该是曹雪芹历尽沧桑、痛定思痛之后发出的血泪心声,只不过是借秦可卿之口,浇作者心中之块垒耳!

  至于《红楼梦》中有关秦可卿卧室陈设的描写,以及贾珍买高级棺材、北静王路祭等等描写,不过是沿袭《金瓶梅》等古典小说常用的铺排描写的手法,不足为秦可卿出身富贵的凭证。

  其实,这部分删掉的内容我们从原回目“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和脂砚斋的批语中,我们也可以知道得清清楚楚:“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嫡是安富尊荣坐享人能想得到处,其事虽未漏,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从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出几点:一是删去的就是“秦可卿淫丧”的情节,而删去的理由脂砚斋也交代得明明白白;二是脂砚斋应该是一位男性,而且可能是曹雪芹的长辈,否则不可能自称老朽,又“因命芹溪删去”。如果按照刘心武的说法,脂砚斋是一位女性,那么应该自称老身才对。更可笑的是,刘心武为了证明脂砚斋是女的,虽然他在一个古本中看到有“脂砚先生恨几多”的字样,但为了证明他的论点,硬说在过去称女性为先生是很正常的,并举例说他管冰心就叫先生。但是我们知道,称呼女性为先生是在“五四”以后,当时提倡男女平等,一些受人尊敬的优秀女性被尊称为“先生”。你可以管冰心叫先生,但你可以管林黛玉叫先生吗?

  秦可卿自杀为哪般?

  秦可卿为什么自杀?其实原回目已经交待得很明白:“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可按照刘心武的解释,却是废太子逆谋败漏之后,匆匆抛出秦可卿来当替罪羊,逼秦可卿自杀。可是事败之后,身为主谋的废太子还有刘心武所谓的逆谋骨干冯紫英都安然无恙,为什么秦可卿却非死不可?

  刘心武说瑞珠触柱而死是因为听到了“绝对不应该听到的话”,也就是秦可卿出身的秘密,可试想一下,在文字狱猖獗的当时,曹雪芹用不着脂砚斋的提醒,也会知道在书中写进政治内容的利害,他怎么可能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往文字狱的刀口下伸脖子?

  还有,如秦可卿是因逆谋泄漏而死,那么她死得也未免太早了些。因为秦可卿死封龙禁尉是在第十三回,可是冯紫英打猎潢海铁网山是在第二十六回,如果说是指那次逆反不成的话,秦可卿为啥在第十三回就死了?可书中又在第十三回提到在秦可卿死时,义忠亲王老千岁已“坏了事”,而这个老千岁就是刘心武所说的废太子,可我们知道,胤礽是雍正二年51岁时死于禁所,而按照刘心武的说法,元春告密应该是在乾隆元年。而刘心武对第十六回贾政入宫的情节又是怎么判断的呢?他从书中“吓得贾赦、贾政一干人不知是何消息”等处的描写,判断出“这一笔所写的应该是雍正的突然死亡”,这就奇怪了,按照他的逻辑,秦可卿是被元春出卖的,而元春又是向乾隆告的密,这么说,秦可卿怎么也得等到第十六回之后再死不迟啊?总不能在乾隆朝被告密却在雍正朝自杀吧?秦可卿死的也太“超前”了。

  张太医的药方是“密码”、“黑话”?

  最让刘心武感到奇怪的就是张太医的那张药方了,用他的话说:“这个药方起码头几句就很恐怖”,这让刘心武感到“恐怖”的头几味药就是人参、白术、云苓、熟地、归身。刘心武将其拆解为:“人参白术云,令(苓)熟地归身”,他说人参白术应该是代表她的父母,理由是人参的参在古代是指天上的星星,又把白术(音zhu)念成白术音shù,谐音白宿然后又联想到星宿(音xiu),再把云苓拆开,便成了:生身父母告诉秦可卿,你就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自杀吧!不过就算是星宿,也未必一定是指父母的意思吧?我们把它理解为梁山一百单八将可不可以?

  刘心武对于张友士的判断也很有意思,他说这个人物“有一个奇怪的身份,说是‘太医’……只有皇帝他才能设太医院,冯紫英这位朋友,怎么能够叫太医呢?”可在《汉语大词典》中对“太医”一词的解释是“古代宫廷中掌管医药的官员……宋元以后用为对一般医生的敬称。”而且将“太医”用作对一般医生的敬称,在古代戏曲和小说中早有先例,如王实甫《西厢记》第三本第二折中,崔莺莺听红娘说张生害病很厉害,就说“请个好太医,看他症候咱”,难道说张生是什么皇亲贵胄?

  而作为一个作家的刘心武,似乎对人之常情也不甚了解,张太医说的“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痊愈了”,这不过是对病人及家属的一种委婉说辞,所以曹雪芹说“贾蓉也是一个明白人,也就不往下问了”,可在刘心武看来,这番对话也成了“黑话”,是“在传递某种非医疗诊断的信息”,在我们看来,未免有些一惊二乍、草木皆兵了。其实,如果废太子一方真想让秦可卿自尽,又何必劳心费力开这么个让人费解的药方,直接让张太医传句话不是更安全?既然今天的刘心武都能猜到,更何况当时的皇上?

  废太子跟刘禹锡“不谋而合”?

  而更为好笑的是,为了证明《红楼梦》中“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一联,与胤礽幼时的对子“楼中饮兴因明月,江上诗情为晚霞”有着“惊人巧合”,明明在有人告诉了他“楼中饮兴因明月,江上诗情为晚霞”这一句诗是刘禹锡《送蕲州李郎中赴任》中的之后,他还硬说这是废太子与刘禹锡“不谋而合”。

  这倒让我们想起了1996年刘心武在《新民晚报》上闹的那个著名的笑话:他当时写文章称,自己在梦中偶得佳句:“江湖夜雨十年灯”,虽然怕与古人暗合,但查了资料没发现哪位古人写出过这样的佳句,于是便坦然地称“江湖夜雨十年灯”是自己想出的“上联”(注意:是上联!),而且遗憾没有对出“下联”。可是这一联其实北宋诗人黄庭坚早就对出来了:“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而且“江湖夜雨十年灯”是作为下联出现的,其实懂得点儿诗词平仄规律的人,都应该知道上联和下联的区别。可是若干年之后,刘心武又让胤礽去抢刘禹锡的“版权”,看来能与古人“暗合”者,唯刘心武君与胤礽耳!

  秦可卿与贾珍算不算乱伦?

  为给秦可卿与贾珍的关系罩上“合理”的外衣,刘心武甚至说:秦可卿的“生活原型的辈分和贾珍是同辈的,两人并不乱伦”,别说把生活原型和艺术角色相提并论本来就是一种混乱,就是按常理推断也不合逻辑:假如某人娶了跟他父亲同辈的女子为妻,某人的父亲就可与儿媳妇乱来了吗?这样的关系算不算乱伦?

  而刘心武的第二个证据就更为荒唐了,在第五回贾宝玉到秦可卿房中午睡,刘心武说书里一再强调是秦可卿的卧室,而不是贾蓉的卧室,所以刘心武得出了一个判断,秦可卿与贾蓉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在第七回送宫花贾琏戏熙凤中,曹雪芹明明白白地写道:“那周瑞家的又和智能儿唠叨了一会,便往凤姐儿处来……只见小丫头丰儿坐在凤姐房中门槛上……”而这一段的描写,恰恰是贾琏在与凤姐行房事,难道因为曹雪芹没有写周瑞家的到“贾琏房中”,而只写了“凤姐房中”,就能断定贾琏与王熙凤没有夫妻之实吗?其实,秦可卿房中也好,凤姐房中也罢,不过是小说在按照叙事主角的视角来行文罢了,因为强调的是秦可卿、王熙凤,当然没有必要提贾蓉、贾琏。

  况且,刘心武的推断中还有一个更为致命的错误:如果秦可卿是抱养的废太子之女,贾珍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跟秦可卿乱来?对此,刘心武的解释就更为好笑了:因为“贾珍是一个七情六欲都很旺盛的男子”,而秦可卿又“出落得风流袅娜”,所以两个人“合理乱伦”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了。可是别忘了,你刘心武说的是收养秦可卿是贾府的一个政治投机,可是这样一来,被当朝皇上发现,贾家就是灭门之罪,即使废太子继位,知道此事,贾家依然是没有好果子吃。就算贾珍吃了熊心豹子胆,贾家上下也是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可是灭门的死罪啊!而按照刘心武的说法,尤氏也是知道这些事的,这就更说不过去了。一个妻子明知道自己的丈夫跟儿媳妇偷情,不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对这个儿媳妇疼爱有加,这不是变态又是什么?

  (生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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