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柱屋：探寻江南“大宅门”

　　也许只有在烟雨中才能真正感受江南水乡的气息，在“连线诸暨”记者团造访千柱屋的当天，诸暨市的天气结束了连续的晴天，整个城市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之中。绕过一个又一个蜿蜒的山路，我们将繁华的城市抛在了身后，奔进一片古老的风景。

　　从诸暨市区出发，行车约一个半小时后，一大片白墙黑瓦的建筑渐渐地出现在视野里。千柱屋又名“斯盛居”，是明末清初当地一位名叫斯元儒的富商为四个儿子建造的，为

　　千柱屋千柱屋造作讲究，工艺精湛，以木雕、砖雕、石雕最为有名。千柱屋有大门五扇，正中大门上方的青石浮雕大篆“于斯为盛”，为米元章手迹。其余四门均饰以砖雕，雕工精细，层次分明，内容多为历史故事。环宅数十个窗户，窗棂均用青石透雕，花鸟虫鱼，栩栩如生。宅内门、窗、柱、梁、牛腿等雕饰十分华丽，都出自民间，建筑工匠之手。“於斯为盛”取自孔子的《论语》“唐虞之际，於斯为盛”，意为由此而兴盛，并且巧妙地将自己的姓氏融合进去，寓意深远。

　　千柱屋坐南朝北，通面宽124米，纵进深60米，设有重檐式门楼5座，全部有石雕或砖雕作品进行装饰，极尽奢华。屋内廊柱林立据说共有121间房间，1200多根柱子；门户重重井然有序，正厅两侧分别设有“丛桂堂”、“双槐堂”、“福寿堂”、“仁寿堂”，均用青石镌刻堂名镶嵌于壁上，分别为当年斯元儒的四个儿子居住。这分成八个楼式的四合院，不仅便于安排家庭成员的住所，并且体现了尊卑、长幼、男女、主仆之间的明显区别。

　　千柱屋里至今依然有人居住，虽然各个家庭相对独立，却廊檐相接相合，互不隔离，像一座微缩的城池，走遍千柱屋的每一个角落可以“晴不见日，雨不湿鞋”。

　　正厅照墙上有砖雕《百马图》，用宽30公分、长34公分共21块青砖浮雕拼幅而成，总长7.20米，有67匹马，这些马坐卧行奔、或安闲或长嘶、或嬉戏或翻滚，千姿百态，无一雷同；连上面的牧马人也是刷马的刷马，歇着的歇着，吸烟的吸烟，睡觉的睡觉，神态各异。背景衬以飞禽走兽，林木山水，栩栩如生，蔚为大观。

　　在“千柱屋”的后山上，还有一座规模不小的书院，那是斯元儒当年建造的培育斯氏子孙的学堂。从千柱屋后门沿山拾级而上数百米，就到了笔峰书屋。笔峰书院占地数百平方米，可以同时容纳上百人就读，也从中可以看出斯氏对教育的重视。可惜的是因为多年未修整，里面已经破败不堪，更因为夏天台风的影响对它的建筑造成了一定的破坏，好在现在已经开始抢修。

　　我们看得到的学堂是一座二层小楼，据说以前是没有楼梯的，每天学生用梯子进入学堂，然后家仆就将梯子撤走，直到傍晚放学才可以下楼。站在笔峰书屋前的空地上向远方眺望，层层率绿书如同望不到边际的海洋，间或有一两缕青烟飘荡出来，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伴着一两声鸟鸣，让人清心爽神，我不由感慨能在青山绿水中读书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穿行在斯宅中，粉墙、乌瓦、台门、石板会带你似乎把人进入另一个时代，在转弯抹角青砖铺地的悠长巷子里，似乎可以听得到前辈先人踽踽行来的杖音；在鳞次栉比而又斑驳不堪的风火墙上，似乎可以看到那么多身穿长衫文质彬彬的秀才、举人挥洒不灭的诗情。风雨中飘摇两百多年的森森宅第，在氤氲的雾气笼罩下依然精致如旧。

　　斯宅因林多茂盛也被称作上林，直到现在，百龄以上的古树仍存两百株，大多集中在笔峰书院附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通往书院的几百米长的山路上，全部用鹅卵石铺得平平整整，每隔十数米就有一棵需两人合抱的大树。

　　在千柱屋隔溪斜对面，是“上新屋”，是斯元儒胞兄斯元仁所建。且后于千柱屋，就以“新屋”为名。因其正门额镌刻有“长发其祥”篆书，故称“发祥居”。

　　离开千柱屋，在斯宅村口还有华国公别墅可以参观。华国公寓别墅建于1840年，是后人为追念斯华国而建的集家庙、学塾于一体的混合建筑。据记载，斯华国“酷好读书，见文士极相钦重，待塾师礼节，数十年如一日焉。”他希望能“培育人才，应国家桢干之用”，为此“欲别建家塾一区，俾子弟肄业其中”，但终“以年高不及为，赍志以殁。”十多年后，斯华国的儿子斯志浦、孙子斯源清为他建造了这所学塾，并叫“别墅”，好像他还在人间。并在石制门额上镌刻了“华国公别墅”五个大字。因建于象山之麓后改名“象山民塾”。如今在中厅山墙壁上，还保留有清光绪年间，曾就读华国公别墅弟子的捷报10余件。有学报即某某考取什么学校，有官报，某某考中什么。如东墙壁上的一张官报是斯名康中举人。整个建筑建于清道光庚子年，有三开间，三进，占地面积1800余平方米。门厅前有一半月形池塘，名泮池。历来池塘或圆或方，半月形不但少见，而且不经恩准是不能建的。宅内有几块大型石雕花窗嵌于墙上，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厢房天井内有一惜字亭，当时凡写过字的纸，要在这惜字亭烧毁，不可将写过字的纸到处乱丢，可见尊重知识，尊重为知识付出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