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觉悲鸿梦，寻踪大师的南京足迹

　　□金陵晚报记者于飞

　　【金陵晚报报道】穿行长江路，两旁的路灯杆上，挂满了徐悲鸿画展的宣传海报。法国梧桐树叶有些青黄相接，但海报上那张清秀而坚定的面容，却似乎没有百年照片的沧桑——不觉已是徐悲鸿的110年诞辰。

　　徐悲鸿和南京很有缘，在此工作了近10年。虽然“半个月住上海，半个月住南京”，却有两段感情被南京见证。一段是“对不起，我高攀了你，你应娶的是艺术而不是我”，决绝但轰轰烈烈；另一段则是相见恨晚，本该遮遮掩掩却最终满城风雨的“师生恋”。他，坚定地从不与爱情擦身而过，这样的刚烈和真性情，虽是人性的弱点，不过还是让我喜欢。

　　这些，那些，石婆婆巷的公寓和傅厚岗的公馆一一看在眼里。所以，主人诞辰110周年的时候，尘封多年的旧案，再拿出来说说，不是完全不合适宜：当下的繁华背景，人们疏远却欲壑难填，然而，曲终人散是最后的结局。能做的，也就是再走一次来时路，再回味一下曾经纠缠的感情经历，然后道一声“110年的祝福”。

　　１.笔迹未干

　　———江苏省美术馆

　　徐悲鸿出生在江苏宜兴，但从1928年起，他在南京从事艺术教育与艺术实践，长达十年之久。《田横五百士》、《��我后》等许多传世名作都在这里问世。此次，江苏省美术馆将拿出全部的三层楼展厅，展出徐悲鸿的代表作80幅（包括素描、中国画、油画等），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在南京创作的。

　　另外，这次展览值得关注的是徐悲鸿的素描作品。他说，此前大家对徐悲鸿作品的关注基本还是国画和油画，素描被长期忽略了。而实际上，徐悲鸿的素描深得法国古典写实主义的精髓，其艺术水准之高，与欧洲许多艺术大师的作品不相上下。

　　２.寻常生活

　　——石婆婆巷，徐悲鸿足迹

　　石婆婆巷，是进香河路的一条支巷，东南大学西大门对面，巷子非常窄，如果不是曾经是国立中央大学的宿舍区，它找不到一点异样的气息。

　　徐悲鸿带着蒋碧薇私奔的时候，一个24岁，一个18岁，为了逃避家里包办的婚姻。家庭生活在两个年轻人心中，没有任何概念。他们在法国结婚，然后回国。1928年，南京中央大学聘徐悲鸿为艺术系主任，他偕妻前往。

　　繁忙的工作和两地奔波之余，最喜欢的，“就是带着蒋碧薇，从石婆婆巷的寓所去南京的各个公园名胜处游玩。”

　　３.危机四伏

　　———丹凤街，徐悲鸿足迹

　　两三个月后，夫妇俩又带着孩子迁居中大丹凤街宿舍区一两层洋楼。此时，徐悲鸿的儿子伯阳已一岁，正在蹒跚学步。

　　在《蒋碧薇回忆录》中，她的怨气已经表明，在国外生活时，两人就发生了矛盾。所以，南京的生活平静归平静，其实暗藏着巨大的危机。

　　蒋碧薇回忆说：“我们乘的船很小，也不知道徐先生买的是什么舱位，一上船，便发现舱房里一片黝黯，上下铺位共有十个之多，而且男女混杂，我们舱里就只有我一个女人，其余都是做小生意和做工的……当时真觉得难过，满心委屈，只是连一句怨言都不敢说。”

　　当然，长期如是，两个人有些厌倦了，只是身处异国，还需相互扶持，生活就这样在摇摇欲坠中维持。所以，我们不知道后来的石婆婆巷和丹凤街，是否见证过两人的争执？但人来人往的出没中，老房子跟随着他们，“看着日子到底怎么过”。

　　４.新屋别恋

　　———傅厚岗，徐悲鸿足迹

　　1931年，徐悲鸿经友人介绍，在高楼门的傅厚岗看中了一块地方，准备购地建造自己的公寓。“那儿地势平坦、交通方便，但因早先是人家的墓园，杂花野草间有着几座坟墓。徐悲鸿早就想避开应酬，潜心作画，便看上了那片荒地。”

　　可是，花园别墅的房子建设好后，却没能挽回和蒋碧薇的感情。“反而争吵得越发厉害。”1934年，徐悲鸿与自己的女学生孙多慈产生了恋情。和蒋碧薇一样，孙多慈也出身书香名门。但是，后来家中的变故，令在南京求学的她痛苦而忧郁。徐悲鸿得知，以师长的关切温暖着她。

　　纯洁的爱，因为世俗的伦理道德，蒙上了不光彩的一面。蒋碧薇得知后，大哭大闹，将此事搅得满城风雨。孙多慈的父亲得知两人感情后大怒，断绝了女儿与徐的往来。徐悲鸿情思难断，就在家中作画解愁。孙多慈送枫苗百株作为贺礼，不料蒋碧薇醋意大发，命佣人将枫苗统统折断。徐悲鸿悲痛之余，将其宅院命名为“无枫堂”并刻章一枚。

　　最终，他明白了男女之间应该先有爱情再有婚姻，他不知如何应对蒋碧薇花天酒地的沦落，终于婚姻崩溃。但离婚后的他，亦没有与孙多慈成正果，默默地离开了南京，离开这两个女人。

　　傅厚岗临街的“无枫堂”至今依旧存在，并被装修得亭亭玉立，一个小花园守候着三层的洋派建筑。而房子里，也已经辟为陈列馆对外开放，里面放着徐悲鸿1927年至1945年间作品的复制品和生平照片等珍贵资料。(编辑　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