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想消费

　　昨天，一个满院秋风衣袂生凉的日子，我站在大院里看财政部长金人庆11月28日发表在《中国经济周刊》上的大作，当看到“十一五财政政策重点是刺激消费需求”时，突然听到旁边一个小孩子的哭声，我移眼看去，原来是同院子里的一个小孩要买一个什么高档的玩具，带他的保姆说，要三、四百块钱，他妈妈不肯给他买，他就一直哭到现在回来。听到这里，我心里一笑，这小孩子还懂得用哭声来刺激消费，以实际行动提前响应金部长十一五的消费政策了。看着小孩子一副还在哽噎抽泣受委屈的样子，我真想等会把金部长的话念给他妈

　　十年前，我的孩子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我也经历过不只一次这样的尴尬。我怀疑这消费是不是真的需要刺激了，尤其是怎么刺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后半期就频频亮相的消费刺激，我们已领教过。那个时候，主流经济学家们就认为，中国人的钱已经非常多了，银行里天文数字般的存款就是证明，无奈他们又太受传统的“勤俭持家”的影响，舍不得花钱，所以要想办法逼老百姓消费。于是，要老百姓掏钱的招数就出来了，并招招都冠之以改革的名义（以至现在人们要说它的不是就是“否定改革”），“教育要产业化”是改革，“医疗要市场化”是改革，住房完全推向市场更是制度改革。这几招下来，为读书，有筹不起学费自杀的；生了病，老百姓的做法是“小病拖，大病杠，重病等着见阎王”，医院则把付不起住院费的病人悄悄扔出去；买房呢，则更是辛辛苦苦挣一年，不够两脚站地的房钱。

　　晋惠帝有句名言，说是饥民吃不起饭何不食肉糜？是老百姓不愿花钱吗？这是对老百姓的莫大冤枉，也是对穷人莫大的无知，老百姓手里没几个钱，那天文数字般的存款，80%是属于20%的富人的，富人的消费已经满足了；占大多数穷人的消费没满足，潜力虽然很大，但他们何成消费得起，孩子上学要钱，生老病死要钱，住房要钱，那都是巨额般的开支，所谓新的三座大山，那绝不是虚夸。纵然手头有几个钱的，看看前面的日子，谁又敢轻意花掉？

　　为鼓励消费，学者们发挥聪明才智，编了个著名的故事，说一个中国老太太与一个美国老太太在天堂相会，中国老太太存了一辈子的钱才买起房子就死了，而美国老太太借钱买房子也就享用了一辈子现在也死了，看谁划算？故事的哲理到是非常清晰，很多学者型官员也在台上洋洋自得地讲给我们听，但也不过就是故事而已。我敢说如果中国的老太太也借钱买房子，说不定她早就死了。孩子上学付不起学费她也许自杀而死，生病无钱住院她也许病死。笔者有一位熟人，私企老板，资产也是几千万了，在我们这地方也算得上是一个十足的富人了，最近准备添一款高档的新车，听说“哈尔滨一患者住院67天，550万元的医疗费还漏掉了130万元未收”，也不得不打消了添新车的念头，他上有6个70岁以上的老人需要他瞻养，谁敢保证他们随时不生病？一下子就把他给嚇住了。

　　富人都已如此，穷人复何以堪。要说，花钱消费谁又不会呢？比如前面说的那位当妈妈的，把三四百元交出去，消费就实现了，还不用为孩子的委屈难过，还有比这更简单的事吗？现在广州、上海，都出现了不少的“负翁”，可舆论又在谴责他们了。

　　经济增长需要消费拉动，各种产品最终也都是要人来消费的，经济增长还是过分地依赖投资与出口，这的确不是个办法，但大多数人消费不起，你刺激也白搭。消费了他们会有灭顶的后顾之忧，如果孩子上学都交得起学费，病了交得起医疗费，住房付得起住房费，城乡养老社会保障有望，贫富差距缩小，我想谁都会乐于消费的，又何须你来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