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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美军华裔士兵:狙击手的武器(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09日10:50 新华网
我是一名美军华裔士兵:狙击手的武器(组图)
军事问答

  问:你的M16A4配备战术灯、激光瞄准器、光学瞄准器了吗?是所有的A4步枪在配备给你们时都有战术导轨吗?如果有的话,是军方标配,还是根据需要个人购买?

  答:真是专业。战术导轨有的要自己动手改改,激光瞄准实战用的不多,战场上其实需要供应电力的武器我们都尽量不携带,战术灯也很少用,夜巡时候很多是用车上的大灯,入了室内基本就是手电。我们发的是一种德州仪器厂生产的锂电池,但很多人懒得充电就干脆不带,我是喜欢普通电池的,这边士兵大部分喜欢用L型号老式手电,因为方便挂在胸口。这是个军事行为,因为实际战斗中,晚上敌人会下意识不往胸部发光的地方开枪,这是个很战场的行为。战术上叫规避光源射击,你可以实验一下,你也会下意识避开光源开枪。关于夜视仪,一定是在真正全黑的情况下使用,那种情况其实很少很少,狙击手用得多,再就是用车载的,因为看得很远、很清楚,个人比较少,巡逻任务时都配给了。总之,我认为实际战斗中这些东西都没什么用,你设想你和一个伊拉克人50米内拿枪对打,你有功夫用激光或光学瞄准、夜视仪吗?
我是一名美军华裔士兵:狙击手的武器(组图)
  第一节 永远的忏悔--误杀

  他结束了一个生命,也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忏悔,美国人上演的这些简单的正义和简单的暴力就是这样黑色而富有戏剧性,他们把自己变化成了乱七八糟的角色,被人唾弃或者被人追捧。其实,他们就是那样简单。

  有很多美国士兵与伊拉克平民接触的照片,他们显得很松懈是因为他们有本地人带路,有值得信任的伊拉克人帮助。信任是最重要的。你自己去分析10000次,不如一个当地人告诉你。

  伊拉克好战的区域和和平的区域开始越来越明显,很多人已经厌恶了自杀袭击,当他们开始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的警察时,我相信,最终战争会变成另外一种形式,坚持暴力的人是因为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也相信,如果我曾经开枪打死过一个伊拉克人,那么我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曾经在食堂看见两哥们儿打架,他们个头都有1.9米,没人拦得住,其中一个骂另外一个是刽子手。那个被骂的是个狙击手,好象黑掉了10多名伊拉克武装人员,后来他就像孩子似的抱头大哭起。

  打人的那个被拖出去了,后来又跑进来给那哥们儿道歉,他们可能是很好的朋友,但那哥们儿一直不理他,怄气。我们看着,他对我们吼:看个屁啊!大家都默默吃饭,要是惹毛了他们,两个一起联手打哪个,那个说不定就真的阵亡了。当兵的打架,就属这次最壮观,拉架的都挨了拳头。

  后来才知道为什么。原来俩个人去执行任务,其中那个被打的人,把一个被疑似武装人员后来确定不是的人干掉了。他一直申辩那属于判断失误,因为他只是想开枪警告。但优秀的射击手有时候完全逻辑混淆了,他们会下意识忘记大脑判断,而直接命中目标,他就是在这种明明知道不该击中的情况下开枪的。

  也许大家很难想象这是什么状态,但我能理解。他结束了一个生命,也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忏悔。美国人上演的这些简单的正义和简单的暴力就是这样黑色而富有戏剧性,他们把自己变化成了乱七八糟的角色,被人唾弃或者被人追捧。其实,他们就是那样简单。我知道这一枪下去对那个士兵终身的影响,所以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告诫自己:别把工作当信仰,别把生命突兀的地方搞得太夸张和扭曲。

  我没有真正接触过雇佣兵,但接触过一些特种部队的士兵,他们的经历也许永远没人知道。这些人没有我们常规士兵的大后方,没有支援,也没有安慰或者鼓励。他们在孤立的环境里执行任务,是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的。

  这些人通常都有很开朗的性格,也有感染能力,能够迅速和你成为哥们儿。他们身体强健,体魄很好,能够迅速的释放自己的情感,通常也有很好的家庭。在这些人中,的确有一部分就是佣金杀手,也有一部分是厌倦城市生活。

  我和海豹部队的一个朋友交谈喝酒,他说的话让我深思。他说:我在城市里,和一帮官员打交道,我不爽要找律师帮我才能爽,我被压迫要找法官来裁决,我开心要注意规则,我厌倦了。城市里就是最大的战争和战场,那里每天死很多人,抽烟、酗酒、瘾君子、流氓、地痞和正派人。他们的生活不比我们,我们很爽,我们的世界就是你杀我、我杀你,是个游戏。有人出钱出力让我们做,给他们制造新闻,给他们制造动力,制造利润的理由,这是个乌托邦,是个真正的世界。世界的本质和原型就是这样,我们是被猎杀的动物,他们也是,公平买卖。我听后没有反驳也没有表态,或许他说的是部分事实,因为他和很多人接触过。在这个世界,不同的生活境遇,让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你无法用常规的理由来反驳。现实会让一个人疯狂也会让一个人沉默,我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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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我害怕焦碳

  我爬到机枪手的位置,开始疯狂地射击。尸体当时在我右边10码位置,我不敢看,恐惧和一种强烈的莫名其妙的复仇心态让我在几分钟内扫射了几百发子弹。

  您真正经历过大火吗?就是在一栋熊熊燃烧的建筑里呆过。我经历过。我好害怕。我把两罐液化气拎了出来,我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几乎有一周,我无法描述,但我真的很害怕。楼梯上的烟很多,浓的和地毯一样。

  后来在伊拉克,很多士兵有个奇怪的毛病就是晕血。看到血就头晕,没有食欲,有的还很厉害,都说退伍后永远不想再当士兵,或者永远不想用武器。我没有晕血症,但我非常非常害怕被烧焦的尸体,我每次看到都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越怕看越看。之后,整晚上做噩梦,我没和部队里人说过,大家都要强,都装作不在乎。有时候白天巡逻看到了,晚上实在受不了了就喝酒。我不能闭上眼睛,一闭就是那些样子,这和晕血症一样。

  这和我小时候怕火或许是一样的。每个士兵都有自己内心最怕的东西,有的怕看到血,有的怕黑夜,有的怕孤独,有的怕巡逻,我怕焦碳。下面就说到了我的一次执行任务:

  那是一支机动连队与武装分子交火,他们在巴格达火车站后面烧死了一个平民,但具体原因不清楚。我们当时正在巴勒斯坦大街巡逻,被总部呼叫过去支援。我到后立刻看到了在交火中央的尸体,已经彻底的烧焦,耷拉在路灯边。我当时很害怕,后来在无线电里听人说这帮人抢劫,经常烧死不服的人威慑当地人。听到这些,我头脑可能就发热了,第一次有一种强烈的冲动,那是我在伊拉克惟一一次的冲动,战斗的冲动。

  我当时在右翼,前头部队已经打了20多分钟,因为弹药问题射击频率已经降低,我们就是这个时候到达的,而且是第一批增援。对面是几座房屋,大约有七八个人在里面,他们的武器是美军装备。我们的机枪手已经下车去找机动联队的指挥官了,我立即叫来开车的,他是一个新兵,前天维修汽车,今天就被拿来值勤。我叫他把车开到接近正面的位置,我爬到机枪手的位置,开始疯狂地射击。尸体当时在我右边10码位置,我不敢看,恐惧和一种强烈的、莫名其妙的复仇心态让我在几分钟内扫射了几百发子弹,有面墙壁都被整体打垮了。后来又用步枪打,一起的哥们儿叫雷蒙,他也跟着死劲打,完全把对方压制得没有反抗余地,我大声地骂:Fuckyou!!后来的事情就很模糊了,空中火力来了但没开火,有人把我拉开,指挥官什么都没说,给我瓶饮料就走了。

  后来那些人被带了出来,我看了看他们,最小的可能十七八岁,大的有四十多岁,听人说是一家人。我那时候很虚脱,他们出来,我看见了,一点仇恨都没了。我觉得仇恨是不具体的,但恐惧是,我无法把他们和焚烧他们自己人的人联系起来,那像视觉错误。后来,我慢慢地不怕焦碳了,我觉得那些焦碳很模糊,很柔和,现在看到我只会恶心,但不会恐惧,也许还有点儿,但没那么严重。那次开枪,我没有打中一个人,但摧毁了两座房屋,这应该算是我犯下的战争罪行中的一个。我写信给我父亲希望获得理解,他们安慰我,但我没和他们提焦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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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巴格达的宫殿是烧不垮的

  古老的宫殿很少有钢结构的,即便是历年的战火焚烧都不会影响大结构,战争一结束,新的统治者又开始建造,且越来越庞大,越来越雄伟。

  海洋一样的人群熙熙攘攘地提前上路去就近的真主所在地。那些奇妙的事物是语言不能概括的,这种惯例让兵临城下的西方职业士兵也包括我产生强烈的羡慕。羡慕什么呢,也许是文明里最后一样东西,就是久远消逝的信仰。

  古老的底格里斯河孕育着沉睡的国王,西方人、东方人和远东的民族在这里交汇,部落和游牧歌者在100年前是那么的贫瘠,但他们盛产着热情和旺盛的体力。阿拉伯人就像精力旺盛的骆驼,一个世纪后,这些散落的人被石油武装起来,不像我,也不像老黑。

  如果说老黑的前祖先是一个世纪前来自黑非洲大陆的,那么我则是土生的汉人。阿拉伯人不迁移,不像我们这样长途跋涉去异域,他们就在祖先的河流边栖息。在这里,我们这些全世界血统的正规军被寓意为十字军,我们进攻着哈伦·拉希德王朝的圣殿,驱逐了最后的统治者,并呼唤出各种不容置疑的口号。但我们绝对不想惊动那无名战士纪念碑下的无名国王,每一个阿拉伯战士都是无冕的国王。这片土地被太多异族入侵,可以说,每一次在阿拉伯圣殿下发生的战争都会产生新的国王。我好奇地问老黑:哥们儿,那么这次新的国王是谁?老黑没有说话,对那边某个地方撅撅嘴,我顺着看过去,墙壁上的标语是--民主。他嘟哝着但愿是它!

  军士波德质问我:你脑子里有很多问题,你有强烈的是非观点的置疑,这会影响你执行任务,你会麻木麻痹,会面临危险。你要设想你来这里,不是缅怀先烈的,也不是来同情的,更不是来当传道士的,那些工作是后面哥们儿的,他们还没来,但他们会拿着十字架来,我们就是要在他们来之前把这暴力清除,没人可以用十字架劝人把枪放下。

  我反驳:我知道,有一个人能。

  谁?他怒吼道。

  甘地!我认真地看着他的青筋。

  甘地面对的是英国人!那是这个该死的地球上最自以为是的一帮人,只有他们可以把投降仪式办得比咱们的国庆还隆重。如果甘地当时面临的是日本人或者德国人,我敢保证他现在的孙子还得继续绝食。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波德继续说:如果他遇到的是阿拉伯人,我可以告诉你,哥们儿!他会被活活饿死。

  是的,我们面临的是阿拉伯人,老黑一直看蒙古人如何攻占阿拉伯世界方面的书,他时常发泄式地举着已经翻得破破烂烂的书大声嚷嚷:嘿,你看看,你看看,那个时候,阿拉伯人就用绊马索,绊倒一个就一窝上去乱砍。最后,蒙古人屠城,把整个底格里斯河染成了红色。蒙古人的马在这边跑不动,还不如阿拉伯人的腿呢。我们现在改为机械化部队,连马都不如。妈的,马多皮实,我们这些破车,十台车得跟着两台油车,这仗没法儿打啊?你看看,部队里一个拿枪的,两个后勤的,三个修理的,在人家门口,你天天猫在那,人家还有女人,一家老少鼓励。咱哥们儿,嘿,真不是玩意儿,巴格达的宫殿是烧不垮的。

  记得巴格达大学生告诉我,古老的宫殿很少有钢结构,即便是历年的战火焚烧都不会影响大结构。战争一结束,新的统治者又开始建造,且越来越庞大,越来越雄伟。远东民族和西方士兵有两种奇妙的规则交汇着,阿拉伯人虔诚的宗教和西方士兵的职业化,任何一件事物都会影响战争的本质。

  祈祷的时候,尼尼微、亚述以及所有沿途的古城都沐浴在灿烂的宗教唱音中,你是身怀炸药的人也好还是日落而息的农民也罢,在这一刻,都遁入了远远无迹的空门,放弃了所有的欲念,皈依在赤色沙漠的一片静谧之中。海洋一样的人群熙熙攘攘地提前上路去就近的真主所在地,那些奇妙的事物是语言不能概括的,这种惯例让兵临城下的西方职业士兵也包括我产生强烈的羡慕。羡慕什么呢,也许是文明里最后一样东西,就是久远消逝的信仰。

  西方的职业精神是规则下的必然和必须,我深刻地认识到这些。现代的社会和文明在抹杀人类的特征时,赋予我们自由、民主和各种匪夷所思的新鲜事物去享受,但似乎并不完美。我谈的民主不是政治的民主,不是主流的民主,而是个人的,是特征的民主。我跨越三大洲,接触了这个世界上最显赫的文明,但我对自己的特征仍然是那样茫然无知。

  老黑说,他的祖辈在黑非洲过着几近原始的生活。他们的生活方式是由那片土地、由他们的每一个细胞诞生的,包括舞蹈。舞蹈的节奏、吃的、喝的,每样东西都来源于栖息地的传说,都有令童年困惑和憧憬的奇妙故事。而黑人的舞蹈到了美国,旋律开始进入学院派,开始成为了音乐工业和音乐教科书的理论,并被高度系统化。学者和参与者试图用逻辑、现代知识去解释并描述清楚,因此,他接受了新的教育,所有人都接受了新的教育。我打断他:我说你有完没完,穿衣服吧,要巡逻了!

  我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也许我们一辈子都在思考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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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遇袭受伤

  我坚定地看着头儿,头儿也坚定地看着我,我和他对视了10秒。最后,考虑到他的军衔比我高,我主动带两个哥们儿过去了。

  我把烟头顺手一扔,在我扬手的同时,我感觉胸部一热,之后一股柔和但不容争议的力量传遍我整个身体。我没站稳,接着这样的力量在我左肋附近又来了一次,这次把我整个人推得失去了平衡,我翻身掉到了沟渠里,在腾空的时候,下颌感觉一凉。

  星期五,上级说有人在桥上停了台车,这个桥在巴格达西南,离我们巡逻的一条路线很近,要我们过去检查。上级再三嘱咐,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就直接把那车给解体--炸了。

  我们到的时候,那车就那样安静的趴在桥的最中间,是辆很新的丰田SUV。车门开着,旁边一个人都没有,联队的人散布到四周,我检查了地形,桥下是条很臭的烂河,距此最近大约300米有居民楼和商业楼,那个位置曾爆发过猛烈的战斗,所以现在人不是很多。有伊拉克人在街道和桥对面跑动着,他们胡乱喊叫着。接着,城里附近某个建筑里有冲锋枪的射击声。

  这种射击声音我们听的实在太多了,只要附近有美军,这种声音就不会少。天知道是哪里的声音,枪声在沙漠地形里传出来,没有强烈的方向感,越闷的声音就越远,越脆的声音就越近。目前这个声音就感觉很远。我用望远镜观察汽车,除后面情况外看不到任何异样,但我们还是决定不立即靠近,我很担心附近某个窗户里有个家伙正等着按按钮。请示了上面,总部指示扩大警戒范围,不行就炸车,炸车无需指示,只要确定车内无人。

  我最后和头决定炸车,用手榴弹。最靠近的工程兵爬到50米距离认真地看了至少2分钟。他报告说,如果炸车,很可能桥就垮了。这桥很旧、很小,估计承受不了上面的爆炸。

  我们又请示上面,上面考虑了10分钟左右回电--那座桥我们还需要,换其他办法,但事情不能拖到晚上。同一时间,狙击手报告,他看了正面的40多扇窗户,没有感觉到很大的异样。

  我们要求狙击手开枪把车上所有的玻璃都击碎,以方便侦察。60秒内,他开了几枪,我们可以看到整个车内情况了,比较肯定是空车,没有一个人,但后座有血迹。我们比较倾向于是车内的人遇到伏击或者被绑架,车本身有炸弹应该可以排除。现在需要有人冒险过去看一看。我坚定地看看头儿,头儿也坚定地看看我,我和他对视了10秒,最后,考虑到他的军衔比我高,我主动带两个哥们过去了。那200米是我这辈子走的最长的路,那时我脑袋里想了很多事情。

  我想,车内如果是空的,就说明即便有炸药也是小份。如果我走到差10米左右的地方改为迅速跑过去,可能会使事情变复杂。我把我的想法和几个哥们说了,他们都赞同。于是,我们在接近车的时候,迅速地冲过去,几乎是同时开枪打引擎盖,一刻没停又冲到了桥的那头。

  我们到了桥头就趴下,时钟滴答滴答地过了1分钟左右,我的心剧烈地乱跳,回头看,什么都没发生,但感谢上帝,引擎被我们打开了,可能打中了发动机,有点淡淡的烟雾。这次我们又迅速地冲过去,大喊大叫地,其中一个哥们儿飞起一脚把车盖彻底踢开,我和另外一哥们直接就检查车底。几分钟后,我们确定这车没有炸弹。一个工程兵出身的哥们儿从桥护拦爬了下去,20秒后,我听他在下面大喊:安全!

  我站在离车1米远的桥边,头儿和其他人已经上来了。头给我根烟,我接了,手直哆嗦,镇定了一下,嘴巴里拼命妈的、妈的骂着小黑从桥那边跑过来,对我喊着:上帝,我当时太紧张了,下面他妈的差一点又骨折了。

  桥上的哥们差点把那车的沙发都拆下来,10多个人在那里手忙脚乱地拆卸、观看。头儿在呼叫总部,汇报问题解决,一直在1公里外徘徊的直升机也飞走了。

  我感觉心跳已经减慢,突然开始强烈地喜欢眼前的所有事物,就连下面那条水沟都感觉香味扑鼻了,感谢上帝,感谢上帝。我转身准备离开,看见戒严的前哨已经开始让过路车通行,几辆伊拉克本地车正不慌不忙地经过。

  我把烟头顺手一扔,在扬手的同时,我感觉胸部一热,之后,一股柔和但不容争议的力量传遍整个身体。我没站稳,接着这样的力量在我左肋附近又来了一次,这次把我整个人都推得失去了平衡,我翻身掉到了沟渠里,在腾空的时候,下颌感觉一凉。

  落水后,我差点没摔个半死。那桥有4米多高,而水才半米深,我整个人都摔到了坚硬的河床上,感谢水很浑浊,密度很大,减小了冲击。我好像一下落到另外一个世界,这时候才听到岸上密密麻麻的枪声。我想,完了,至少中了3枪,但我异常清醒。河床非常滑,我几次滑倒,桥上的子弹壳像下雨一样地落下来,砸在我四周。我感觉相当好,那说明我头上有弟兄的一把机枪。操,我中枪了,我现在必须马上去岸上,平息情绪。通常中枪后的10秒内,你的感受不会很强烈,现在几秒了,操!

  我刚挣扎着走到岸边,就有十多个脑袋探出桥面。

  嘿,哥们儿,你没事吧?

  枪声停止了,我气喘吁吁地检查自己的身体,一摸下巴,血,但不多,都是淤泥。我能摸到伤口是道划痕。这个时候,我开始感觉上身发烧一样的痛,我脱掉防弹衣,感觉内衣很烫手。我把内衣掀起来,在胸下面大约5公分,第三四左肋骨之间发现两个大约半厘米的凹痕,水退却后,迅速地开始淤血淤青。这个时候,才开始感觉呼吸困难。

  我猛一抬头,桥上的脑袋全部不见了,对面两个哥们从坡上滑下来,准备泅渡到我这里。我听到沉寂了几分钟的桥上传来恐怖的呻吟和叫喊声,对面一哥们转眼就到了我眼前,他把枪奋力地一扔,又砸在我脚上,那种他奶奶的钻心的痛。

  我骂:你神经病啊!

  他一边爬上来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哥们,我是来看看你有什么事情。他说桥上趴下了两个弟兄,我是头一个中枪的。

  接着就是担架给扔了下来,我说我能走,但还是被人给捆在担架上。我坚持要拿自己的步枪,但那哥们还是给我拿走了。我无奈,只能掏出手枪,因为手被捆住了,所以很费力地用大腿抵开了保险。接着就有人把我往桥上拖,我还没看清上面是什么样子呢!

  我紧紧地握着手枪,被哥们儿拽到桥上,我大声说我没事,但血从嘴角流了出来。那时候我的样子相当恐怖,因为下颌的血和淤泥已经把整个上身都染红了,脱下的装备和衣服都还扔在桥下。我想如果再来一次袭击,我就真他妈的是靶子了。很痛很痛,就在那个时候,头儿跑过来,一边用刀划开我的捆绑带,一边大声地说:

  你确定你没事?你大声回答我,你确定你没事?

  我立即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等我睁开眼睛,他已经又跑出去10米了,地上一片狼藉。我只能看到开上桥的军车,我被塞进了军车里,2名士兵立即挤了进来,医疗兵开始检查我的伤口,而我却只关心外面怎么样了。在很小的嘹窗里,我能隐约看见那辆汽车--丰田SUV。

  40分钟后,我们全部回到了营地。我的感觉开始回归身体,有人也开始和我说发生了什么。在我扬手的一瞬间,第3台过去的伊拉克车里的人开始开枪,是辆很普通的小汽车。我是第一个被击中的,另外2个弟兄都比我倒霉,都打在腿和肩膀上,都不致命。后来桥上的人还击,狙击手反应最快,从躲的位置跑到大街上干掉了司机,最后哨位的人从后面干掉了其余两个。

  我问,操,过了检查站,那枪是哪里来的?那帮新兵都是干嘛呢?他们那么多枪,都是瞎子吗?这些人得上军事法庭。哥们儿说,枪一早就藏在路边了,是他们下车快速拿的,这个动作没人注意到,就在通过检查站的位置。我听了目瞪口呆,那个位置就是我最开始到达的位置,谁又能想到几分钟后差点要我命的东西就在我脚下的杂草里呢。

  后来哥们儿说,那丰田车被工兵拖回来,在它的踏脚位置检查出了2公斤炸药,还在伏击我们车的人身上发现了起爆器。他们原本设计好了整个圈套,但万万没有想到我们设卡的距离竟然超过了他们起爆的距离。于是又冒险把车开过来起爆,但没有成功,所以才按照另外一个计划开枪的。这么说,我应该死两次了。我当时觉得哪里都不痛了。小黑说,这真是拣条命回来,包括你,也包括我们全部在桥上的人。

  在汽车里缴获了三把AK冲锋枪,他们三个人是把车停下来对我开火,我是桥头惟一的人。他们打了两轮,第一轮射击就撂倒了三人,我和另外两个负伤的士兵,之后就被压制了。更晚点的时候,我听到一个不幸的消息:一名负伤的士兵要截肢。小黑说开始以为没什么事情,但后来就不行了,具体还要再问,但肯定保不住了。这个武装派别是东部的一支游击队成员,今天已经派兵过去了。

  回国后,前几天哥们领我去商场买东西,卡、卡、卡,一辆崭新的丰田停在我面前,哥们儿在驾驶座对我招手,上来啊。我握着门把犹豫了一会,别人都说反日、反日货,我这个反日货还多了条心理阴影。

  狙击手在这次任务后被通报奖励,巡逻队的几个士兵在全队面前被臭骂了一顿。我拦住头儿,很罗嗦地说想给他反映情况,他烦了,你他妈有事就快说。我摞起袖子,把手上的伤痕给他看:这是你那天割我担架上的捆绑带搞出来的,头儿,以后你能不玩刀吗?我被狙的距离大约是220米左右,断两根肋骨,下颌表皮、肌肉缺失1.2-1.4厘米、肺部淤血、大脚趾(左脚)被砸掉趾甲头、左手臂一道刀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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